插车钥匙没有任何反应,怎么办?,

没有爱过的情

没有爱过的情

她与他,总共就见了四次,就那么四次!

董小菁和所有的已婚妇女一样,每天上班、下班,柴米油盐酱醋茶------可是,准确地说,这些,仿佛就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她与老公,早已是一个屋檐下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现在的老公就是她的初恋————第一次恋爱,就结婚,放眼当今社会,她真是稀物啊!

她有父亲,但却从小缺乏父爱!

这样的人,只要有人随便对她好点,不反感,加上对方和其家人出众的口才,巧妙地宣扬——他是怎样地有担当,有责任心,怎样地努力,她那样一个纯纯毫无社会经验的姑娘,便全身心扑了进去!

结婚后,才发现,一切,似乎只是水中花,云中月!

她忆起了结婚还不到一年,生第一个孩子时,刚满月,她也很无知,竟然跟着他游泳去!结果她病了,生了有生以来最严重的病,几乎要了她半条命!他没好好照顾过她一天,没带她进过一天医院------他说她病了的目的,是为了证明给他看——他妈没有照顾好她!

那时,她在努力地想,有什么话能形容这样的人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远远不能贴切地形容他那丑陋的嘴脸!

当时,月光洒在面前的楼墙上,影子是那么阴暗——才结婚不到一年,怎么就有心灰意冷的感觉了呢?

第一次流产,刚一个周,专门来照顾她的妈妈便呆不住了,老人家受不了她老公什么都要管,却什么都不做的小家子气嘴脸,走了!他便让她拖地打扫卫生,他却坐在沙发上玩电话,美其名曰让她锻炼锻炼身体,好得更快!

生第二个孩子,因为跟婆婆处不来,得了产后抑郁症!她想各种方式,甚至连画连环画发在微信上点名让他看的办法都想出来了,希望他看一眼,关心她一点,得到他哪怕一句安慰也好!可最后,还是一个人硬挺过来的!晚上她坐在床上哭着打电话给妈妈想回家,当她妈妈马上打电话给他时,他惊恐道:哟,我不知她哭了嘛,不知道------“而他,从头到尾一直坐在她的身旁------

因为气血不足,没母乳,宝宝月子里就喝奶粉,他上一天班,休息三天,但,晚上,依然要跟她平分喂奶的次数。再睡不好,再虚弱,轮到她时,她怎么都要撑着起来------坐月子啊,那是一个人为了两个人,一个家庭的事,损伤了多大的元气,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身体的事啊------哈哈哈------想起这些,她就想昂天大笑三百回!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娶她!

也许,太容易得到的,男人都不会太珍惜——她,只找到这个原因——他和她认识了八个月,便结婚了。

结婚十多年,谁会想到,每天回家面对着的,只是空荡荡的屋子,即使晚上回来了,两人不说话还好,一说很快便演变成争吵,晚上听着旁边打呼噜像平地之雷,闻着时不时呼出的臭得无法呼吸的气息,一碰她她就想逃的那个男人------ 她的心,被她藏起来了,不会再轻易给谁温柔,给谁宽容------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下班后,一天天地,一个人收拾着偌大的屋子,一个人将洗着孩子的衣物,一个人做饭吃-----酒柜里,是一大堆药,病了的话,方便一个人找着吃,哦——那很少用过的餐厅,还摆着一架古筝,实在寂寞了,弹一弹也是好的-----

可是,为什么,有时竟让人生出生不如死的念头------

也许,终究,她只是一个被生活逼迫得坚强的人,终究,她只是一个骨子里脆弱的女人,每每泪水如雨时,有肩膀可以依,怀抱可以偎吗------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她一如既往的孤独,一如既往地坚强,一如既往地无助,一如既往地一如既往------,可是,她还在寄希望与老天,只有寄希望于老天------希望什么呢?

其实,她并不是那么让人讨厌,那个已是董事长的儿时发小,说她是大家闺秀风范,男同事会责怪她为什么不化妆,化了妆会比很多明星都漂亮,她的小叔子说她书卷气太浓!

偶尔出去,那个朋友的朋友,见她穿着单薄的纱裙来到诺大的客厅,无声无息关上窗户,会猝不及防接过她刚脱下的外套。

另一个比她小几岁的男人,会在她埋头吃完粽子的第一秒钟,把垃圾桶适时地推到她面前,一时让她不知所措------

可,这些不对她来说何用呢,呵呵,没有人知道,她是多么渴望一个能给她温度的港湾,即使,她的处境,是多么的尴尬——她有孩子,有丈夫,可是,哈哈哈——天知道,她守寡式的婚姻,没有温暖的家庭,她-------泪水,是越来越容易滑出了,轻轻地一触动,便没有尽头地泛滥!

------生活总要继续,走马观花也好,压抑伤悲也好------可是——

日子一天天从指缝中溜走,她守着这175坪的房子孤独太久,很想换小平房的住,至少能找到一点温度。她关注到疫情封控放开后,房价有稍稍上涨的趋势,她便与他商量——买房。

周末,她约着他,请他的卖房中介朋友贺姐,周末一起去看房。

第一处去了城二环内的一个快要竣工的小区。董小菁观察了周围,环境并不好,地段也不理想,于是去了最近两年比较火热的瑞雪华庭,可好的房源只有三期,且就那么一排竖在一个不怎么大的水塘边,屋子结构也不理想。

最后,贺姐领着他们去了董小菁开始就想去的金达集团开发的金达广场千秋雪。

进入号称该城最大最豪华的大厅登记后,贺姐联系了她经常合作的售楼部小哥。一会儿后,过来了一位高大的小伙子,他递上了自己的名片,三人跟着他过去,开始听他介绍沙盘上的万达广场开发计划。

董小菁因为忙了一早上无果,心情很不好,心不在焉地听着,渐渐地,她被眼前人铿锵有力,抑扬顿挫的,条理清楚的,低沉充满了磁性的声音吸引了。

她不禁抬头多看了售楼小哥几眼——长得蛮帅!立体的五官,硕长的身躯,眼睑上睫毛好长,随着他一睁一闭之间扑闪扑闪的,为他的眼睛增添了几多风情。修长的手臂修长的指头,腰一下全是腿!

这,不正是言情小说理常常描述的男主角标配吗!他正挥动着修长的手臂潇洒地指点着沙盘上的万达江山,对,那是指点江山的气势!

董小菁默然——帅哥都具有谜一样的自信的!何况还是一个高大的风华正茂的帅哥!她拿起名片——荣恒!条件这样好,为什么只做个售楼小哥呢?

后来从贺姐那里知道,原来他读大学时就开始入门房地产这一行,一年能赚8、90万,觉得还行,后来就干脆卖房了,也许不止单纯卖房子这么简单吧,毕竟内行都是看门道的。

她静静地听着,时不时问两句,她的老公却不感兴趣,偶尔挑一下地段、建房的毛病,说什么周围还全是庄稼地,现在房市已经不景气,金达这么大的商业规划,能不能实现让人怀疑。董小菁偶尔附和一下那人的说辞,他们的态度,完全不像感兴趣,打算在这里买房的顾主,反倒是专门跑到人家地盘挑刺找事的。

也许是出于职业的素养,也许已经习以为常,荣恒情绪毫不受影响,依然气宇轩昂地该说的说,该答的答。

董小菁慢慢赞同了他的介绍,觉得这个地方一直是庄稼地,清净平整,前景广阔,关键是楼房之间间隔距离很大,小区就与政府规划的湿地公园毗邻,如果真像荣恒介绍的,以后这里将是一个新型的,配套设施齐全的,在这个三四线小城市真正像个都市的地方。

荣恒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介绍适可而止,领着他们进了会客厅落座,问了他们的职业,为她算各个面积的价位情况。

董小菁强调:“我们住房公积金积累起来的只有26万左右,然后月供不超过我俩每个月的公积金额度4900,也就是说,我们想纯公积金买房,多一分额外的都不想出。麻烦你就以这两个数字算一下。”

荣恒看她一眼,“明白!”

进来初期,因为关系亲疏问题,荣恒的介绍几乎都是时不时看着贺姐,现在荣恒算着,她不断问着,他俩一问一答,不断来回。她那老公与他的朋友坐在旁边如同虚设!

贺姐虽然四十多了,但风韵依存,且作为中间人,似乎很不习惯这样的场景,她捋捋长发,拉拉衣服,正正身姿,“嗯嗯------”,依然没能成功参与进来。

短短一早上的接触,已让贺姐觉察到了董小菁的敏捷思维,不焦不躁,眼光长远,看法独到,一语中的的魄力!与她柔弱的外表很不相符。

这样一个独特的女人,一天天 呆在家里,实在可惜!

荣恒的脸,一直面向董小菁,洒脱俊逸地,面带微笑地,耐心沉稳地为董小菁回答着她各种各样的问题,从坐下来到现在,她和董小菁老公就没有了发言的必要!

贺姐不禁抬眼直直看向面前这个女人——年近40岁,脸上没有一丝皱纹,肌肤紧致,五官精致,像雕塑一般,皮肤虽然有点黄,甚至脸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痘印,可这些掩盖不了她浓浓的书卷气,那种文静而淡然,拒人于千里,仿佛独立于人世之外的不沾烟火气的气质,随着她简洁,一个废字都挑不出的话语,纤细修长手指的舞动,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这样的女人,与她相处,慢慢地,会发现她优雅而不可触及的气质和谈吐,使她的外貌蓬荜生辉,不容人忽视!

贺姐转头看看她的老公,发现,两人的面貌,差距实在太大,至少十岁吧!

不一会儿,董小菁便决定买120平米的,现下最好的一幢楼的最好的楼层,她老公却嫌面积太小,她说她图温馨,现在的房子,每天就她一个人在家里,太大,没有温度。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下来,他们约定过几天来交资料审核。

当天晚上,贺姐为庆祝他们入手新房,也为了表示他们照顾了她的生意,便请董小菁他们夫妻俩,还有几个朋友,一起去K歌。

董小菁一开口,圆润、节奏准确、中气十足的嗓音,又把贺姐吓到了,对她老公称,多年来,她经常流连歌厅,从来没听过唱得这么好的,简直是明星、歌神!

她反复问她老公:“你到底是怎样找到这样优秀的女人的!”

他老公从开始的不语,到最后总是说:“她爱我,我也爱他,缘分!”

她冷笑,他那样的爱,廉价都称不上,她消受不起!

她回头冷冷地扫一眼她老公,那个无论在什么场合,只要有人夸她年轻、漂亮、能干,二话不说就无情打击她的人,今天算是客气了!真是可怜!

结婚这些年,那个人从来不会想一下这个家怎么发展,孩子怎么培养!家里的两层楼的店铺,他的SUV,现在的新房,无不是自己一个女人催促策划置办的,他,似乎只是当了助手,发挥了在她看来虚伪的交际能力。

那个人,从一个才工作一年,转正就成所长的人,混到现在什么也不是,吃了饭只会躺沙发玩电话的可怜男人!

她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自己这样平庸的!

也许是出于爷爷的影响和隔代遗传的文艺天赋,她工作能力出众,却不争不抢;寥寥画的画,被老师肯定为比专业的大学生都要好;她还学了古筝,才三五个月,不是生二胎的话,老师说她早就过了五级;她写的文章,多次被邀约刊登在文刊上,结构、妙思、语言水平,很多人所不能及!

她每天都坚持练至少半小时的字,作品获过省级书写大赛奖项。

健身就是在家里学跳各种舞蹈,连杰克逊的太空步,她都相当感兴趣!开车也是女人里的翘楚!她还会接电器,家里的电视、电脑,都是她安装的!被她老公养的奄奄一息的花草,她接手过来后,没多久便焕发出勃勃生机!

一个女人,活到女人能干的她干得好,女人不能干的,她也干得好,到底是幸,还是悲哀!

而别人,最多只是以为,她就是一个充其量有气质一点,漂亮一点的女人而已!

她又懒懒地瞅了不远处那个让她从心底里没了感觉的男人,心底的悲哀无法言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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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菁的公公婆婆听说他们买了房,很是高兴,想去看看。

就这样,他们的第二次见面提前了几天。

董小菁换了衣服,紫色的发箍,桃红色镶两道金边的太阳镜,黑色,袖口和裙尾镶两道紫色边的长款过膝衣服,精致镂空黑色后跟,紫色尖头的平底鞋子。全身上下错落艳丽的桃紫色,时尚讲究,哪里像一个中年妇女!

因为是下午,快要放学了,进去的时候,荣恒不在,她让老公带着公公婆婆跟着另外一个售楼小哥进去看实景楼房,自己开着车接二宝去了。

回来时,荣恒已经把他们一家送到了公路边等她。车子开过来,当看清是她时,荣恒身子明显僵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修长的双臂稍微不自然地拉了拉西装的两襟。

再近一点,他看着她笑了,如阴霾的天空突然出现了温暖的太阳,董小菁看着他怔了怔,出于礼貌,她也看着他笑了笑。

车停下,家人忙着上车,荣恒走过来弯下腰与她打招呼,出乎预料地,她竟然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紧张。车开走时,他又弯下腰来与她道别,她还是明眼看到了他的拘谨,前几天的洒脱自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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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周一,董小菁与老公准备好了资料,约着贺姐一起去交。

刚进雄壮的大厅,荣恒便迎了出来,他叫了一声贺姐和她老公,没有看董小菁。坐下,去拿资料,直到回来,都没有关注过她一眼。

董小菁只看到他停时的漠然,走时的故作洒脱、张扬,无所顾忌!

不经人情事故的她,不明所以,依然云淡风轻。

因为那天公公婆婆的建议,他们决定改为130平米的,荣恒带他们三个,重新去看实景房。

快要出大厅时,右前方的荣恒突然转过身说,为大家的安全,先拍一张照。他迅速地站到了董小菁身旁,礼貌地保持了一点距离,拍下了唯一的一张合影。

天气很炎热,另一个小哥拿上五个安全帽,荣恒和她老公三个男人走在前面,想从磅礴大气的正门进去,结果封禁了。他们转身往侧门走,变成了她俩在前。

今天的她,身穿一件几乎拖地的轻纱长裙,重工皱褶吊肩,腰身简洁,刚刚箍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身,下摆是重工皱褶的蓝白相间的轻纱,腰上系一条深蓝色蝴蝶结皮带,与裙同色的蓝色的发箍,微风拂来,乌发和裙袂随风扬起,说不出的仙,说不出的青春靓丽!走在她后面的贺姐突然伸手摸摸董小菁的腰,“你这个身材呀------这个腰,好细,一点赘肉都没有。”

不知为什么,她生出了一丝尴尬,蜿蜒到了身后,她忙道:“哪里,只是看不出来而已。”

奈何有人腿太长,一会儿后,她俩又到后面去了。

她俩进侧门时,他们早到了小区中庭,只有拿帽子的小哥在门那里等着她俩。她正低着头走路,无意中抬头,瞥见荣恒正用满含深意的眼神注视着她,见她看过来,忙移开了目光。

她接过安全帽那一瞬,突然明白,荣恒是在看她怎么戴上那风格与自己的打扮不搭边儿的施工帽子。那笑容里,竟然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宠溺。她坦然地把帽子往头上一戴,帽檐压低,爱戴帽子的她当然知道帽檐扬起是多么的土气,就像身旁的贺姐,她不禁笑了!

再仰头时,他们又转身等着,荣恒正看着她们,她依稀感觉到,他看的,是她!她从容地看向荣恒,那一瞬,似乎有什么穿过她的心灵,宛若春风拂过脸颊一样,暖暖的,那样的开阔!

迎着荣恒三人过来的她,长裙在风中飞舞,玲珑的曲线展露无遗,真如下凡的仙子正翩翩向他们飘来。几人看呆了,包括他老公,包括身旁的贺姐,董小菁却心下落寞,表情淡淡------

走了不多时,来到了临时电梯门口,电梯还未下来。荣恒硕长的身躯往里一站,仰头望着没有一丝云彩碧蓝的天空,似乎漫不经心道:“董姐站进来一点。”

董小菁看看他——他只叫她,是担心她晒到正炙烤着大地的太阳吗!可是她站进去,不就站到他身旁了吗?她岔开看着旁边建筑用的铁桶,不自然地道:“是啊,好辣的太阳。”轻轻挪到离他有一点距离的遮荫处。

电梯里,贺姐谈论着她的儿子,这段时间的表现。董小菁问她,“好久不见了,又长高了吧。”

贺姐看看荣恒,“个子是高了,与荣恒差不多。荣恒,你有多高?”

他正看着手机,“186。“

董小菁感叹,“好高------但你儿子要壮一点。“

实景房里,荣恒仔细地为他们介绍周边以后的建设规划,房子的优势和布局。董小菁觉得,果然130的更好。于是,又这样决定了。

在下去的电梯里,荣恒不再像之前那样疏离。本来站在电梯那头的他,走上前一步,和董小菁两口子聊了起来。从谈男人戒烟的困难,说到他三叔的戒烟的经历,不经意间,他又往她身旁靠了靠,她感觉到了他身上的热气扑了过来。她仔细听着,适时回应他。

回到大厅坐下,荣恒马不停蹄地跟董小菁唠着他与买房、装修房子有关的家事,并给了董小菁许多以后装修的经验,不知这么说起了他读书的事,不忘适时地补充:“我现在还好多了,以前更瘦------”董小菁心里一愣,脸微微觉烫,她眼帘半垂,眼眸羞涩地往右飘了飘,身下长裙铺满了沙发,直拖到地上,那妩媚又弱不禁风的样子,像极了书中的林黛玉,风情就这样溢出了画面!

他还告诉她,他很快要三十一了!那么,她大他整整7岁。

贺姐在荣恒对面干坐着,瞪瞪荣恒,又瞪瞪董小菁,她老公则坐在她右边不远处。

她坐在荣恒右身后,说话时,他每次扭过身子面对她,她客气礼貌地笑着,应着他。

在会计那里签字时,他夸她的字龙飞凤舞,他老公补充道:“人家的字是专门练过的。“荣恒没搭腔。

因为需要的时间有些长,三人过去坐下了。董小菁的位子正对着会计窗口。窗台前做了一会儿的荣恒起身走进了窗口内,变成了隔着一些距离和玻璃窗和她们相对。

她和贺姐两人谈笑着,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发现,每次她抬眼时,他刚好不自然地把脸侧开。

她明白了,他进去,大概就是为了可以隔着玻璃窗,肆无忌惮地看着他想看的人!

有什么在心底一层层地泛滥,她像一朵桃花,渐渐潋光艳艳------

等待填补材料时档,董小菁和贺姐背对会计办公窗口,对着偌大的审计厅聊着天,亭亭的身影,娇媚的气质,吸引着身旁路过的人,更牢牢吸引着某人炽热的眼眸。当董小菁转头看向窗口时,荣恒也许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马上又移开了。她的顾盼,优雅从容,让长身玉立在窗边的荣恒,机械得忘记了动作。

服务员过来给他们送饮料,董小菁老公要乔茶,贺姐要红茶,而他要酸角汁,因为她先要了它。本可以坐等,他偏要起身,走到车边亲自倒,因为车就在董小菁身后,那里有他想要亲近的气息。

那一天,董小菁就在荣恒若隐若现的目光中,签下了满意的购房协议!

很少出门的她,有些不敢相信,一个比她小这么多的高大帅气的男人,会对一个已婚女人产生别样的情愫?

那之后,董小菁想起这个俊朗的三十岁的男人时,心里会莫名生出甜甜的滋味,她一闲下来就想起他的眼神,他的动作。

奇迹般地,笑容爬上她的脸颊。这之后,走在大街上,小区里,她身上多了一种什么,像磁铁一样,吸引着过往的行人!

生命,似乎回到了二十多岁那个怀春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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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她是一个人送不动产证明去。

她到了售楼大厅,向接待小姐说了情况,便去看房子布局等荣恒——她当然不好一个女人到处去找他。

140平和130平的,她反复对比,差不多大,所以130还好一些,“董姐!”

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董小菁抬头望去,荣恒便侧头看其他地方,步子又那样肆无忌惮,董小菁搞不懂他怎么了?

她没说话,边向他走去边抬手把证明递向他,他转过脸笑道:“董姐今天没上班啊?“

她也笑道:“没上!“他便转身朝另一个偌大的专门签协议的厅堂走去,董小菁跟在后面。他没再说话,走着,沉默着,渐渐,她又感受到了他身体绷紧的气息,他的紧张。

前面不远处有几个人正脸对着他们的方向说笑,她警觉地放慢了脚步,慢慢和他拉开了距离,最后干脆停住,等他过去找会计。

终于,他在窗口处停住转过身,“董姐,会计没在,你坐着等一下。“

她扫了他一眼,表情没有了刚刚的轻松,一脸严肃,“好的!“

她走到一张圆桌旁,看看椅子里的皱褶,怀疑刚有人坐过,便站在桌边,背对荣恒,看向里边站着发呆。几秒后,荣恒走了过来,董小菁问他:“是不是要把还账凭证截屏发给你?”

他点头,“当然。”董小菁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却是之前她一直在翻的荣恒的微信页面。这时,荣恒靠了过来,站到了她身后打算看她的手机截屏是否正确,董小菁吓得赶紧划走页面,竖起手机,可荣恒已经看到,见董小菁的防备,站了回去。董小菁心里尴尬,面上却装得没事人儿一样,淡定地到坐下。

荣恒表情严肃,无话。他似乎坐着不安,才几秒钟,就懊恼地站起来又过窗台去了,一会儿拿着她的协议包回来,坐下来开始很认真地填上面的资料信息。

有了事做,他磁场不再慌乱,专注的眼神却似乎有一丝飘向何方------

董小菁注意到,前几次他一直戴着的婚戒,今天没有再出现在他修长的无名指上,莫名其妙地,她有些难过,装作很淡定地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他问题------

“10号楼建起了几次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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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大概多长时间建起一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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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能不能按时交房?”

他突然抬起头,看着她,“你放心,明年年底肯定能交房,公司原计划是明年8月就要完工。“

对着他的俊脸,她呆住了,他的眼睛,似一片汪洋,把她淹没,似一片花海,有春风柔柔拂过,沁人心脾,又似炎夏骄阳,让人心里热浪滚滚------

那长长的睫毛,有流星滑过,是的,这就是装满星星的眼睛!

她失措地垂下眼帘。

他不知道他此时的眼神是怎样地让人心乱如麻,还没事儿一样又低头继续写他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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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楼层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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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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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抬起头,身体朝董小菁前倾,“好的楼层贵嘛,所以自然卖得慢些。董姐有朋友要买吗?”

她摇摇头,偷偷地,怔怔地看了一下他的眼睛,眼神慌忙向旁边飘去。

有多少时候了啊!再没有这样全心全意的眼神注视过她,像踏入棉花那样温柔,跌入温泉那样暖和------她不知道怎么准确形容,这一刻,她感觉他们之间的时空,像绵延不断的涓涓泉水,里面有多少珍珠,数也数不清------

她记得他第三次抬头时,眼眸还是那样,情意绵绵,热意四漾------眼里有太多让人心颤不舍的东西——爱慕、信赖、温柔------把她整个人暖暖包裹了!他似乎想把什么全部倾注在这瞬间的眼神里,一并交给她,不论她明不明白------他们虽然都是三十多岁,可是一个出头,一个结尾,他不忌讳?不计较吗?

才见了几面,就会产生这样的眼神,也是一个多情种子啊!

她纤细的手指捋捋漆黑的头发,流光溢彩就这样从一贯高冷的眸里泄闸散发。荣恒呆呆看着她,忘记了指间的笔,已悄悄松动了分毫。

------之后,董小菁拿着手机翻凭证,他填完文件袋后,挪动了椅子,整个人面向她,上身向董小菁前倾,耐心地等着她翻找。她感觉到,他离她最多一尺的距离。也许太近,很快,有什么正源源不断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直逼她门面,她心异动------她知道,他眼睛正盯着她拿手机的手指,就像看一个属于他的小宠物那样,全心全意的。

她尖尖的食指笔直地伸展在手机后面,慌忙中把中指也伸直了,他还在看着,那样专注。她直了直身子——他这样的神态姿势,不怕有人看到吗?

她因找不到正确的截屏,他接了过去。那是她老公的微信信息栏,大概翻了十秒种左右,她感觉得到,他在趁机上滑,看看她老公与她之间的微信信息,她不怪他。而后,他表情严肃地还给了她。之后再没出现过像刚才那样的眼神,一复平常的高冷。

她顺势站起来,“那就这样,我走了,荣恒。“

他也跟着站起,“董姐,你把资料拍个照给家人看看。“她这时才注意到他刚刚填的购房信息,比较那天写的可不是一个档次,笔锋硬朗,如他人一样挺拔修长。她拿了起来,竖在面前似欣赏一样地看着,他悄无声息地挨了过来,站在她身后,两人的衣服,好像已经亲密地依偎。这样一个高大的,帅气的,对她已经产生了别样情愫的人站在后面,安全感没来由地从心底泛滥!

董小菁没再回避,他们一起看着,一个也没动,似想从此刻看到黄昏,从黄昏看到天明------

但是,但是------

临了,她再说:“那我走了。“

他接过资料,“我送你。“

“不用了。“

他不应声,默默跟在她后面,而后,只到把她送到车边。

恼火的是,两人都倒好了别,她抬手用遥控钥匙开车门,车门却没任何反应,按了几次都这样,她尴尬地喃喃,”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荣恒高大的身躯走过来,似乎像他必须要解决的,该他担当的事那样,不说一句地,从她手里就那样自然地拿过钥匙,替她试遥控。那一秒,董小菁感觉他于她,似早已熟识,而他,已像大山一样可以信赖依靠!

旁边的保安小哥提醒用手动钥匙开,董小菁慌忙从他手里拿过钥匙,果然把门打开了。保安小哥为她打开了车门,她刚迈开脚要上车,“可能就是电池没电了,回去换一下。”

她转过头应他,“好。”他侧过脸,不看她。

当董小菁车要起步时,荣恒弯下腰,“董姐,慢走。”表情早已淡然。

董小菁也疏离客气道:“走了,荣恒。“

通往公路的路并不长,就像他与她的相逢!心,空了——也许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了,不会了------

从后视镜里,她看到他与保安小哥不知为什么在推拉。她心往下沉,淡淡开着车一直走。

很快要接近转弯处,她忍不住还是往后视镜再看了一眼,心,一下子伤悲起来——荣恒,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子,正凝视着她的车子,那不是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平常的眼神,那样专注,专注得——

她赶紧看前面,担心把车开歪了,刚好要转弯,她镇定地打开了转弯灯,视线还是飘向了后视镜------

他,还定定地站在那儿看着她的车,她清楚地感受到,那眼神专注得——让她心底泛滥出一种心疼,一种无法言状的,兴许很长时间都放不下的情愫——是眷恋吧,是不舍吧,专注得似乎要把她吸进去,连同她的车一起,永远定格在心里,永远不要忘记------

泪,就这样滑落,一发不可收拾,源源不断地一直落了一路,直到家里!

不知哪个夜晚,她,赫然思念一个人,揪着心地痛!从那个夜晚开始,她突然对王菲的《传奇》疯了一样地痴迷!

“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听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某一天,一大早,她出小区正门上班,无意间看到了那辆属于某人的,这个城市里很少的,通体青黑色的,酷酷的轿跑车,隔着一辆从她身旁掠过,不知为什么,在前面不远处,方向突然歪了一下,她心被什么撞了一下——他是有意在这里的吗?从来没在这条路上遇到过这辆车,为什么她刚一出门就出现了------看着他的远去,她控制不住地,眼眶又湿润了------

多少年了啊,多少年了啊!竟然还会产生这样的感觉!纵然,他们之间哪怕一点实在的感情都没有,可是,她不愿这种感觉消失------

没有人知道,曾经何许,她对生活那种绝望,已到了对生命没有一丝怜惜的地步!

她的生活啊,就像被收割过的庄稼地那样,毫无生气!见不到外面的天空,她窒息的时间太长,长得让她已经有了丢下一切的勇气------说不定在什么合适的时候,就毫不留恋地把生命交出去了!

她搞不清楚自己是怜惜以后的生活,还是可怜自己孤独无助的心------怕这种感觉消失!

于是,无奈之下,她开始看他发给她的信息,那从开始到后面,日渐温柔的充满磁性的语音,看他的朋友圈------那是一个与她的生活圈子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她明白,他们都是有家庭有原则的人,只是萍水相逢,情,不知所起,缘起,便缘灭!如此而已!

从未相爱过,不见子都,乃见狂且!不与人言兮,使人不能息兮!

趴在桌子上,她嚎啕大哭,撕心裂肺------“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脑海------“

他是他吗?

他不是他吗?

孤独久了吗,为这样没溅起一点水花的情感------绝望惯了吧,为这样飘渺而无形的情感------可怜自己吧,像困在鸟笼里,驰骋不了天空辽阔的鸟儿------

她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儿女、家人从她身上源源不断汲取能量,却无处话凄凉的可怜的人——

------她的一生,起码到此为止,都是白白地过了,白白地过了------

守着为了孩子,为了家人的婚姻,心里却像枯竭的油田,冒不出一点油花,她,每天只陪着她的琴棋书画,陪着她的工作!

累了没人问,病了独自去医院,痛了,暗暗疗伤------她的心脏,不知道结了多少道痂!已无所顾忌!

她一直在想,她的那个他,一定有的,就像童话里描述的,每个人都会有一位真正属于自己的王子,一定会有的!“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不可能让她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孤零零的------

可是,他在那里呢,那个能让她感觉到,感觉到,这个世界还是有温暖,还是可以疲惫时靠靠,绝望时依赖,可以为她遮一点风,挡一点雨------的人,在哪里呢------她的年华,就要逝去,纵使她看起来还年轻------

有时她在想,如果孩子大了,不需要她了,她,该何去何从,何去何从------

2024-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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