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的油箱大班长能装多少油?,

来!听听特级坦克驾驶员讲不完的故事


★“强军进行时事”征文选登

有故事的坦克兵

唐 帅


圆墩墩、壮实实,浓眉圆脸、双眼有神、甘肃口音,这是对高宝忠的第一印象。

高宝忠,南疆军区某装甲团上士、特级坦克驾驶员。熟悉的人都说,他是个“有故事的兵”!


(一)


“新兵连训练比较刻苦,过得充实,每天都有比赛。”回忆自己的“兵之初”,高宝忠说,自己是农村娃娃,一不怕苦,二不怕累,三不怕脏,啥事儿都想着往前冲。

2004年12月,正在读中专的高宝忠从家乡甘肃静宁县入了伍,来到喀喇昆仑山脚下的某装甲团。新训三个月,高宝忠给骨干们留下了吃苦耐劳的印象,新兵下连时,排长推荐他到坦克营。

能开坦克!在新兵眼中的“香饽饽”却让高宝忠哭了鼻子,为啥?就是害怕离开排长和班长。排长对他进行了好一番思想教育,没想到说到“分到坦克营咱们也在一个院子”这句话,小伙子乐了,第二天就打起背囊奔赴某坦克训练基地。

“第一次接触坦克,心情很激动。”初学坦克驾驶的感受,高宝忠记忆犹新,恍如昨日。激动之余,他也感受到了坦克驾驶的难度:“我人笨,学习东西比较慢,只能多下点功夫。”

于是,高宝忠开始了漫长的“突围”之旅。每当训练结束后,他都拿着书本在坦克上找对应部件,理解它们的作用。每天中午休息时,他都会主动留在场地和教练班长看车,利用这段时间向班长请教问题,再多“遛”上几圈。

高宝忠经常吃战友们捎来的凉饭,几个月下来,人瘦了十几斤,驾驶技术却提升了不少。在结业考核中,高宝忠顺利拿到“二级证”,还被评为“优秀学员”。


(二)


工作干在先,训练冲在前。入伍第二年,高宝忠的体能素质就超过连里的不少老兵,成绩数一数二。“只要工作安排给我,想办法也要完成”,高宝忠一股子韧劲,以至于大家都说,“这娃的‘笨’让人觉得踏实。”

连里日常保养车辆、冲车洗车,高宝忠总是冲在前面,刚训练回来的坦克表面温度很高,可他就是不怕烫,把坦克擦得锃亮,连连受到团里表扬。凭借出色的表现,高宝忠上等兵期间就入了党,是同年兵中的第一个。

车辙桥、S形限制路、水沟……常见障碍的通过方法,高宝忠逐渐有了自己的心得,但他必须向“一级驾驶员”冲锋。闭舱驾驶,在两块手机屏幕大小的潜望镜里,驾驶员的视野非常有限。为了提高驾驶精度,技师把坦克行进的路线两侧每5米摆上一根限制杆,杆体距车体20厘米。

后来杆体距离缩短为10厘米,只有一拳之长,高速行驶的坦克稍微飘上一点就能把杆扫倒。当时压到一根杆就要绕着训练场跑上一圈,训练的氛围紧张又活泼。严师出高徒,尽管吃了不少苦,但高宝忠没费力气就拿到了“一级证”。

有一次,团里组织坦克驾驶专业比武,每个连队都派出了精兵强将。当时连里技师也在,但他却极力推荐高宝忠参加。那几天正赶上连队要实弹射击,日常用作训练的坦克全部保养封存,高宝忠驾驶着一辆状态不佳的坦克就上了赛场。没想到一轮7个障碍下来,高宝忠只扣了一分,最终以总评第一的成绩拿到了金牌。

高宝忠“一战成名”。


(三)


2012年,高宝忠站上了特级驾驶的考场上。

理论、故障排除、教学法、实车驾驶……高宝忠过关斩将,完全没有难度。实车驾驶时,高宝忠驾驶坦克一路猛飙,如鱼得水般“撒起了欢”,到达终点后,随车监考的考官爬出舱门不停地呕吐,头上也磕出了核桃大的包。“当时考官说我车开得太快了,头晕得不行……”高宝忠不好意思地说,这是他考取特级证印象最深的记忆。

有了过硬的素质,高宝忠也成了“师傅”,他的第一批学员“来头不小”。

那年,上级组织师首长比武考核,其中一项就是坦克驾驶,团里点名让高宝忠去给领导们当助教。平时老实巴交的高宝忠一上训练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认真严肃的态度让这些师领导“吃了不少苦头”。

坦克驾驶室只能容下一个人,为了快速教会大家“油离配合”、如何换挡,他把领导们用背包绳绑在车上,方便低下头看清具体操作。坦克疾驰尘土飞扬,一圈下来,领导个个灰头土脸。

通过车辙桥时,要求“高速接近,低速通过”,在距桥5米内换成低速挡。一位领导经常在换挡时出现问题,几次都把坦克“憋”灭了火。高宝忠心疼坦克,急了:“你会不会开,是怎么教你的?”领导嘿嘿一乐,“班长你别生气,我再好好学学。”

一次车内电瓶打火,引燃了旁边的布条。领导从车舱出来,“班长我咋看不清了……”高宝忠一看,领导眼镜片黑乎乎的,用手一揉,揉出一个黑圈儿。“不好,着火了!”高宝忠跳进车舱,招呼领导用头盔端起土,将火及时扑灭。

团领导说,教领导要讲究方法。高宝忠说,训练要用成绩说话。果不其然,在参加上级考核中,几位师首长顺利通过,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四)


高宝忠是团队搬至新营区的第一批新兵,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有他的汗水,每个角落都有他的足迹,对团队的感情,不言而喻。

平坦宽阔的水泥路两侧是整齐的法桐树,红白相间的新式营房拔地而起,生活服务中心、军营网吧、室内健身房、综合娱乐场馆……让这座铁甲营盘丝毫不乏人文气息。午后阳光映衬下,金黄的树叶随风飘落,显得更加舒心惬意,很难与大漠戈壁联系在一起,更难想象刚搬过来时只有几栋旧房子,没有围墙、遍地土包的样子。

当兵12年了,“小高”成了“老高”,还利用业余时间学习,考取了大专文凭。高宝忠笑着说,他既是受益者,也是“建设者”。每棵树下都是两米见方的树坑,是官兵们亲手挖的。坑里原本是戈壁石,树栽上不容易成活,要把石头挖出来拉走,再用脸盆端来松土填进去。路两边的方砖,也是大家一块块铺上去的……

“那时候自己的活干完还要帮着其他战友干,现在想想都特别有劲儿。”顺着高宝忠的话向窗外望去,仿佛看见了他拿着铁锨挥汗如雨的身影。目光再回来时,高宝忠已经点燃一根香烟,“嗨,要走了,真是舍不得”。一朵烟雾吐出,高宝忠的面容变得模糊。

“什么,要退伍了吗?”高宝忠如火如荼的事业、难以模仿的经历,是很多官兵心中的偶像,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即将要脱下军装。“母亲不在了,妻子工作太忙,只有老父亲在照顾刚一岁的孩子……”高宝忠摇摇头说,“人在军营,身不由己。”

前几天,高宝忠收集了在靶场保障时剩下的铁料,自己买来轮胎,给连队焊了一个板车。他说,走之前总想给连队留下点什么,有个小车兄弟们干活省劲儿。


(五)


“关于坦克的故事太多了,这些都是一生的回忆。”高宝忠岔开了话头,顺手把烟掐灭。

那年,团队配属兄弟单位赴高原参加合成营演习。道路难走,保障很困难,只有装甲车可以通行。气温零下20多摄氏度,每次检修坦克时要把油、防冻液放掉,野外没有盛装的器皿,只有先把备用油箱卸下来装水再装油……等修完车辆,高宝忠双手已经冻得没有知觉。

“那时候在野外,饿了就吃口馍片,渴了就嚼点雪。”队伍下撤时,高宝忠主动留下装车,直到最后一辆坦克开上平板车,他才深深地松了口气。高宝忠说:“坦克驾驶员很充实,也要有担当,吃苦就像吃饭一样。”



有一次,高宝忠带车训练。驾驶员报告水温120摄氏度,高宝忠停车一看,水泵上的管子掉了,水箱里已经没有一点水,发动机很可能高温拉缸。“此时距车场还有5公里,自己用4挡开到车场。”高宝忠说,当时赌了一把,开过去还有希望。

“你别管我,把水往我身上倒”,水浇到发动机上发出呲呲的响声。打开机盖,高宝忠身体倒斜着进去安装水管,风扇还在转动,要把一个膝盖抬起来,战友提着他的腰带。当时缸温有2000多摄氏度,高宝忠趴在那就直流汗,尽管戴着手套,手上还是烫满了水泡。

“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一定要把坦克救下来,这是我们驾驶员的职责。”车温降下来,发动时一切正常,高宝忠松了一口气,躺在散热器上昏睡过去。

还有一次,一辆坦克在训练中一侧转向器突然损坏,转弯时必须向反方向拉操纵杆,才能将方向摆正。沿途有下坡,有桥洞,如果方向掌控不好,极容易发生意外。那天,7公里的路程高宝忠开了3个多小时,安全地把坦克带了回去。

“现在哪个坦克给我,我就开哪个,只要它能动,我就敢开着跑。”高宝忠自信地说。12年来,高宝忠参加上级比武考核、实战演练二十余次,带出十余个一级驾驶员,荣立三等功两次。

积累了丰富坦克驾驶和修理经验的高宝忠,研制出电气检查灯、维修扳手、空气滤清器甩干机等十几种工具,大大缩短了检修时间,已经在全团推广使用。


(六)


2015年9月3日,高宝忠永生难忘!

那天,高宝忠驾驶基准车,带领火炮方队毫秒不差地接受了祖国和人民的检阅。这是该型火炮第一次亮相,也让全世界记住了来自祖国西陲的“一抹黄”。

年初选人的时候,正赶上高宝忠的妻子从老家过来。这是他们结婚3年来第一次来部队,也正是妻子怀孕、反应强烈的时候。为了照顾妻子,高宝忠犹豫了,他想把这次机会“让”出去。可军人的荣誉感、责任心让他辗转反侧、寝食难安,“起码要去试一试,哪怕被筛出来也就甘心了”。高宝忠安慰妻子:“去了不一定能被选上,选不上就回来陪你。”

一看到火炮,高宝忠心动了。高数字化、信息化、集成化,全新操作方式的某新型自行火炮把这个10年驾龄的坦克驾驶员深深吸引,“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去北京”!

善良的妻子更加理解丈夫对装备的“痴心”,自己住了一个月,就买了返程的机票。而这期间,高宝忠没有请过一次假,唯有最后把妻子送上了飞机。

阅兵对驾驶员要求极高:骑线行驶100米,规定时间36秒,前后时差在0.15秒以内,左右偏差不超过5厘米。尽管高宝忠是特级坦克驾驶员,但开起自行火炮依然是个新手。

有了妻子的支持,高宝忠把全部心思都用到了训练中。火炮按钮很多,他就用医用胶带,按顺序贴上编号;为了找到精准控制油门的感觉,他就光着脚踩在油门上反复练习……

2月的南疆寒风瑟瑟,高宝忠在车里一练就是几个小时,整整坚持了一个月。

经过几个月的刻苦训练,高宝忠终于在考核中取得第一名,拿到了去北京的“入场券”。


(七)


北京的训练更加艰苦。初夏的阅兵训练基地骄阳似火,火炮内温度可达40摄氏度。每次训练结束,整个人像刚淋过雨,迷彩服可以拧出水来。但那段时间,高宝忠整天泡在训练场上,手脚都打起了血泡,手套、袜子几天就磨破一双,战友们都说他“着了魔”。

那里的考核更加严苛。考核组通过卫星定位系统把火炮“网格化”,声呐计时器、红外计时器等“高大上”技术手段齐上阵,可以精准测量出火炮的每个动作细节。3次考核,3次第一,阅兵训练标兵展板上,总是贴着高宝忠的照片。用他的话说,“上了炮车,就找到了自己的价值观”!

就在高宝忠为着阅兵最后冲刺的时候,他接到了母亲病危的消息——骨髓癌晚期,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宛如晴天霹雳,大家眼中的“昆仑硬汉”瞬间垮塌,高宝忠那天晚上一夜无眠,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那时妻子怀孕8个月,喜乐悲哀的事情让我赶一起了。”高宝忠说。

“纠结,那时候真的很纠结。”一面是国,一面是家,高宝忠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抉择。阅兵在即,高宝忠不想放弃;照顾母亲,是高宝忠当兵以来“难得”的尽孝……

电话里,母亲虚弱的声音:“好好训练,把阅兵完成了,妈等你……”当过兵的哥哥说:“没有国就没有家,家里有我……”

家人再次坚定了高宝忠的决心,他把手机上交到方队保管,每天通过训练“麻醉”自己。阅兵当天,母亲躺着收看了电视直播,当高宝忠驾驶火炮通过天安门广场时,老母亲泪眼婆娑……

返乡后,妻子顺利产下一名男孩,取名“阅兵”;母亲不久也离开了人世……

高宝忠欲言又止。窗外的叶子飘飘而落,老兵退伍的日子一天天临近。

可是,他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唐帅

2024-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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