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能自救 造车的能与不能
文丨梅满
编辑丨西贝
新能源的浪潮下，特斯拉、蔚来、小鹏等“新势力”们的成功，吸引着各路玩家纷纷入局，其中也包括宝能、恒大这样未曾涉足过汽车制造的“地产资本”。
2021年6月24日，宝能汽车在其官方微博宣布，将推出全新汽车品牌“BAO”，这也是宝能汽车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自有品牌”。经历了4年多的储备，宝能汽车或将以全新的面貌“冲入”日渐拥挤的新能源车市场。
然而，新品牌的建立，伴随的是宝能汽车在资金、产品等方面的争议。宝能的资金储备能否支持其继续造车？宝能汽车能否推出有竞争力的产品？站在新能源的大浪潮中，宝能远远未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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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金迷局能否解开？
从众多“新势力”的造车历程来看，资金问题始终是最大的“绊脚石”。蔚来李斌在回忆曾经的资金困境时说，“当时如果今天这笔钱没到或出了问题，可能明天就会有新闻事件”。
“BAO”品牌正式官宣
图片来源：“宝能汽车”官方微博
“新势力”们在管理、渠道上可以尽量“轻资产”，但却改变不了汽车作为高端制造业的“烧钱”特性。从研发到生产，即使是宝能这样曾被称作“野蛮人”的地产集团，也难逃资金困境。
5月份开始，就有传言称宝能汽车“已经发不出工资”。6月份，包括宝能汽车在内的宝能系公司员工在社交平台揭露宝能拖欠工资，多个月的公积金和社保也未到账。在微博平台，话题#宝能欠薪#已有183条讨论和31.2万次阅读，许多宝能系员工集结于此，向姚振华讨要“血汗钱”。
微博#宝能欠薪#话题下的讨论
员工们的叙述也得到了部分的证实。陕西秦汉新城人社民政局经调查核实，确认陕西宝能汽车销售有限公司从2月份开始断交社保及公积金。
秦汉新城人社局对宝能欠缴社保的回复
来源：人民网 领导留言板
在更大的资金链层面，宝能也有隐忧。据媒体报道，宝能汽车子公司“前海锐致投资有限公司”曾在2020年7月出现16亿借款逾期。到2020年6月，宝能汽车总资产达373.27亿元，净资产45.8亿元，负债达327.47万元。
不过，宝能在资金方面也迎来了一丝转机。6月15日，宝能集团与广州开发区举行战略合作签约仪式。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内容，是广州开发区国企将给予宝能汽车120亿元战略投资，并将在广州开发区建立宝能新能源汽车集团总部。
广州此举，可以被看作是仿照蔚来和合肥市的模式，通过地方政府和企业的联手，让宝能汽车得以“落户广州”。
对比宝能的资金缺口，120亿的融资并不算多。宝能汽车能否就此扭转资金紧张的局面，成为蔚来之于合肥、特斯拉之于上海的存在？我们仍然需要“让子弹飞一会儿”。
而资金之上，宝能汽车需要解决的另一个问题，是如何利用现有的资源，推出能够让市场满意的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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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基础能否盘活？
相比于同为“地产造车”的恒大恒驰，宝能汽车其实是有自己的优势的。2021年上海车展上，前者一次性展出的9款新车曾被质疑为“模型”，甚至恒大不得不多次发布恒驰1车型“上路实测”的视频来回应争议。
对于宝能来说，这样的质疑则是不存在的。“宝能汽车”四个字已经赫然印在了量产车的车尾上。
DS9车型尾部的宝能汽车铭牌
图片来源：懂车帝
宝能造车的底气，来源于其收购的观致和DS品牌。通过“收购”这一极富“宝能特色”的发展路线，宝能汽车构建了属于自己的产品基础。
观致汽车来源于奇瑞和以色列集团的合作。2007年，观致汽车正式成立，集结了来自大众、通用、宝马等国际车企的员工。2014年至2016年，观致陆续推出观致3、观致5等车型，无论是产品力还是指导价，均直指大众、日产等主流合资对手。
然而，不高的品牌知名度和“国产车”的身份还是制约了观致的发展。虽然产品具有对抗欧洲对手的实力，但观致产品的销量一直不佳。2017年12月，宝能集团取得了观致汽车51%的股份，将其纳入麾下。
DS则是标致雪铁龙集团的豪华品牌。在2012年，DS品牌通过长安和标致雪铁龙的合资公司进入国内，希望以独特的“法式豪华”吸引中国消费者。
不过事与愿违，浪漫的法式情怀终究小众，DS品牌也在国内遇冷。2015年，DS达到了销量巅峰2.7万辆，但这一数据仅为同年凯迪拉克销量的四分之一。更显凄惨的是，从2015年后DS的销量一路走低，到2019年甚至仅有1400辆。DS在中国市场成为了边缘化的存在，长安标致雪铁龙也累计亏损24.55亿元以上。
这时，宝能再次扮演了“野蛮拯救者”的角色。
2020年5月，宝能集团正式完成了对长安标致雪铁龙100%股权的收购，原合资公司更名为深圳宝能汽车有限公司。在新的经营模式下，宝能和DS品牌形成了复杂的合作关系。
具体来说，宝能汽车拥有了DS在深圳的整车制造工厂，并为DS销往全球的产品提供代工。DS品牌也因此避免了退出中国市场的命运——只不过尾标从“长安谛艾仕”变为了“宝能汽车”。
在笔者看来，观致和DS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产品力较强但销量不佳。这一点，对现在的宝能汽车来说，喜忧参半。
喜的是，宝能汽车由此拥有了宝贵的造车资质和造车能力。
现有的造车“新势力”中，蔚来由江淮代工、小鹏与海马合作，理想则刚刚买下北京现代第一工厂，这都是为造车资质和能力做出的努力。
而现在的宝能，已经通过观致和DS进入了中国汽车市场，并拥有了观致江苏常熟工厂、DS深圳制造基地两座高标准、具备完整生产能力的工厂。
在产品之外，两家车企也给了宝能更大的想象空间。观致为宝能提供了高质量的产品，现已成为宝能旗下共享汽车平台“联动云”的主力车型，主要销量也由“联动云”提供。同时，观致和DS的销售网络虽然不够密集，但也成为了“宝能汽车直营店”的基础。
忧的是，“拯救”而来的两家车企，并不能为宝能汽车在市场方面提供太多的经验。
首先，两个品牌所能提供的产品序列，数量和质量都有限。
笔者查询官网发现，观致汽车目前提供观致3、观致5S、观致7三款车型。其中，观致3和观致5S仍旧是2014-2016年的款型，二者的问题主要在于款型陈旧，且作为“联动云”共享汽车的形象过于深入人心，已经很难抓住私人用户。
而2020年8月上市的观致7则是宝能接手后推出的第一款车，定位于10-15万元紧凑级SUV区间。得益于宝能和DS的合作，观致7搭载了标致雪铁龙与宝马联合打造的发动机，形成了一定的吸引力，不过，该车的销量数据在2020年末短暂到达2000辆左右后，又降至了800辆左右水平。
再看DS，目前在售的有DS3、DS7和DS9三款车。其中，DS3为近期上市的纯电动小型SUV，相比同级对手奥迪Q2L e-tron大幅优惠至20万元左右，其31.33-33.33万的售价，使其注定面临小众的结局。而DS7为长安时期最后一款DS车型，在市场的声量和吸引力都较小。
2021年4月正式上市的DS9，则身担DS品牌复兴的使命。不过，在二线豪华品牌普遍优惠的背景下，结合DS9的品牌力和25-40万元的售价，以及全系搭载1.6T发动机的产品策略，其能否在豪华车市场“有所作为”仍是未知数。
更重要的是，两个品牌在营销和渠道方面都做得不好。
作为立志对抗合资的国产品牌，观致生不逢时，没有赶上现在自主品牌崛起的浪潮，而是成为了“叫好不叫座”的“前浪”。作为豪华品牌，DS并未树立起豪华形象，产品与标致雪铁龙品牌差距较小，且长期销量低迷，更多吸引的是对法系车有偏好的消费者。
销量的低迷也与渠道的稀疏互为因果。笔者在百度地图查询两品牌在北京地区的销售网点，只找到了5家观致汽车直营店和1家DS销售网点。这样的渠道密度显然与主流品牌有较大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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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智能”能否成立？
回到近期官宣的“BAO”品牌，据太平洋汽车网获悉，其首款纯电动SUV车型将于2021年内推出，并且到2026年内还将推出至少16款新车型。
宏伟的愿景所显示的，是宝能汽车希望建立“豪华智能”品牌的野心。
豪华智能品牌的塑造，需要研发实力的支撑。在这方面，宝能至少是有一定的自信的。
根据宝能汽车官方微博，宝能已经在广东、江苏、陕西、贵州、云南等地布局生产基地。2020年11月，宝能汽车西安基地绿色智慧工厂建成，宣称做到了点焊、喷涂自动化率100%，达到了“国际一流水平”。
同时，宝能汽车开发了xEV平台，具备支持BEV（纯电动汽车）、PHEV（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REV（增程式电动汽车）的延展性，有望帮助更高效地宝能生产智能新能源汽车。
然而，豪华智能的道路，对宝能来说依然“道阻且长”。
在新一期工信部目录中，观致的混合动力新车亮相。从申报图可以看出，新车是基于观致5“油改电”而来，而且是不支持插电的“弱混车型”，最高车速为140公里每小时，百公里油耗4.4。这些信息，可能会让我们对宝能新能源车的研发能力打上一个问号。
进一步讲，“豪华智能”这条路上，可谓“前有追兵，后有堵截”。
一方面，特斯拉、理想、蔚来、小鹏等“新势力”都或多或少地希望吸引“高端客户”，特别是蔚来，更是喊出了“不降价”的口号。另一方面，宝马、奥迪、奔驰、沃尔沃等豪华品牌也正在奋力转型。宝马iX3纯电SUV官降7万抢夺市场，奥迪、沃尔沃接连宣布将停售燃油车。
新能源时代的豪华车市场，更像是一片“红海”。
根据乘联会的数据，2021年5月我国新能源汽车的渗透率为11.6%，势头良好。但另一方面，乘联会也指出了芯片问题对汽车生产的影响。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宝能如何确保研发和生产顺利进行，只是第一步。更难把握的，是产品力的提升和品牌力的建设。
从以上可以看出，宝能尚未成为中国汽车市场值得重视的一位“现役选手”。造车这条赛道上，既有乐视贾跃亭因造车“远走美国”的先例，也有“蔚小理”在零售和资本市场的成就。
能否成为“国内领先，国际具有影响力的综合性汽车产业集团”，宝能汽车的棋局还没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