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马三轮车的价格区间是多少?,奔马三轮车总质量多少

杨喜才的苦逼人生(二)

偶遇

社会是个大染缸,它能把白的染成红的,当然也能把白的染成黑的。喜才进城已经一年了,在这一年里,他干过很多种工作。粘地板砖就别提了,好不容易等来个客户,他就尽心尽力的忙活了两天,无奈学艺不精,好几块没有粘牢,不但工钱分文没有,还赔了人家地砖钱。眼看着囊中羞涩,为了吃饭,他还去一家地下黑广告公司领了小广告,贴一张五分。现在豫北市正在创全国卫生城市,大街上到处都是拿着橡胶棒的城管,他亲眼看见几个城管抬着小贩泡菠萝的玻璃箱,一二三的喊着号子扔到货车上,玻璃的破碎声,小贩的哭骂声不绝于耳。那几颗倒霉的菠萝好像影视剧中日本鬼子的手雷,在车厢里滚来滚去。喜才多么希望手雷能够爆炸,把刚才一脚踹倒小贩的胖城管炸飞。

他边看边想,边悄悄按按怀里的小广告:“此地非久留之地,还是找个僻静地方贴吧。”领小广告时,那你一脸淫笑的黑脸主管(其实,老板、主管就他一个人)说:“你们拿的广告都有记号,谁要是能穿越火线贴到市区最繁华的商业区里,薪酬翻倍。”

喜才和廋猴各领了一大沓,经过护城河时,廋猴就抽出一摞随手扔了下去,把喜才惊得目瞪口呆。

“这这……”,他口吃着。

廋猴狡黠的一笑:“别他妈的打滑了,真以为我会一张一张贴啊!”

喜才从战火纷飞的城管剿灭战的商业区撤出来,摸摸胸前内兜里的小广告,不知道何去何从了。这时一辆出租三轮按着喇叭停在他身边。司机天生斗鸡眼,他上下打量着喜才,好像公鸡发现了大虫子。

他问喜才:“哥们儿,去哪儿拉你去,绝对便宜?”

喜才想了想,出租三轮车满城跑,肯定知道哪里偏僻,哪里贴小广告更安全,就对他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斗鸡眼拍拍胸脯:“老弟,你算找对人了,俺也是从农村出来的,知道农村人不容易,这样吧,今天哥心情好,这趟活儿免费。”

喜才感激的泪都快流出来了,一连串的说谢谢,就钻进车斗里。

可是当他在背街小巷刚贴了几张,城管车就来到了,“吱”的一声紧急刹车声,车还没有停稳,一个呲牙咧嘴的小胖子就跳下了车,二话不说朝他当胸就是一记老拳,骂骂咧咧的要扭送他去派出所。看着斗鸡眼从光头城管的手里接过了百元大钞,对他耸耸肩,说了句拜拜,就一溜烟跑了,车厢后面贴了张大大的标语“乱贴乱画,举报有奖!”他这才弄明白,着了斗鸡眼的道儿,举报他的人就是这个损货。

在派出所交了罚款以后,喜才被放了出来。本来所长说要拘留他几日的,无奈所里人满为患,就上纲上线的训了他一通,又挨了不知是哪位大侠的几脚追命腿,一瘸一拐的出来了。

再回到万方桥下时,已是黄昏独自愁了。打零工的三三两两都散去了,剩下了他一个人孤孤零零的坐在水泥墩上。生活就是这样,城市就是这样,有钱了就能花天酒地,有钱了就能海吃海喝,有钱了就能一掷千金,有钱了就能唾弃穷人,有钱了就能搂着和女儿年龄相仿的女孩睡觉,有钱了他喜才也不用为二十万彩礼露宿街头。

他失望了,交了罚款以后,口袋里和他的脸一样干净;他绝望了,好像看见二丫哭哭啼啼的被她妈塞进别人的轿车里。喜才低下头,呜呜的哭着,泪水滴在从布鞋破洞里露出头的脚趾上,此刻的他是多么的无助。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他看不见一丝曙光,没有一线希望。

“喜才哥,你咋在这儿?”

一辆奔马三轮“吱”的一声,急刹住车,停在他的面前。

“四青”,喜才吃惊的张大了嘴,怎么也想不到会遇见同乡。

四青下了车,扑扑身上的尘土。这是一个二三十岁的青年,个子不高,但很敦实,皮肤黝黑,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眨巴着,流露出诚实的光芒。

他们坐在石阶上,聊着彼此的经历。

四青来到城里已经三年多了。初来之时,也和喜才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有个稳定工作,受尽了别人的欺凌和刁难,后来遇上了现在的老板,才不用再东奔西跑了。

四青说:“喜才哥,我也是为了彩礼才出来打工的,没时间回去,家里的吃粮地都荒了。”

喜才:“女方她们家要多少钱?”

“多少?”四青忧郁的说:“原先要“十全十美”,就是十万零十元,好不容易快攒够了,又变了!”

“变少了,还是变多了”,喜才不解的问。

四青:“当然是变多了,女方的妈妈是个老财迷,说时代不同了,就得水涨船高,要“三斤三两”!

他咽了口唾液,又说:“丈母娘接彩礼用的是秤,三斤三两不多不少十三万六。”

喜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四青的丈母娘比二丫妈善良了一百倍。

四青说:“哥呀,你也别四处找活了,明天我给老板说一下,咱们一起干得了,虽然高空作业危险一点,总是钱来的快一些。

喜才点点头,默然的看着四青消失在夜幕中。

四青走了,喜才想前想后,泪水又潺潺而下,忽然,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一个戴眼镜的廋子男人,他咂咂嘴,夸张的说:“哟,哟,哟,有什么伤心事,哭成这个样子,喊你半天都没理我?”

喜才抬起头,悲伤变成了希望:“老板,你有活儿干?”

眼镜男人说:“本来是别人干的,他们没在,就是你了,拆脚手架一天一百,行不行?”

喜才高兴的抹抹脸:“中,去哪,是现在吗?

眼睛男人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发动着车子,又想起了什么,降下玻璃说:“记住,明天早上新天地环球开发公司工地!”然后,飞快地离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凌晨,杨喜才早早的就往工地赶去,在路上边走边问,眼看九点钟了,才来到工地附近。他虽然心急如焚,却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一辆辆救护车“完了,完了”的叫着,从他身边疾驰而过,和他去的是一个方向。他加快了脚步,免得去太迟,被老板开除了。刚拐过一栋楼房,还没有迈下台阶,就看见工地上人声鼎沸、尘土飞扬,呼天喊地的有,痛苦呻吟的有,血肉模糊的也有,抬着担架的小护士被吓得脸色惨白,比平时化过妆都白,一个教授模样的老医生在骂一个工人:“你他妈的从救护车上下来,现在医疗资源紧张,你受的伤还没有割痔疮流的血多,也往上挤。”

“怎么了,怎么了”?喜才拦住一个戴安全帽的人问,那人慌里慌张的像一只没头苍蝇似的乱窜,他气急败坏的说:“咋了咋了,脚手架塌球了!”

喜才惊得一身冷汗,多亏自己路生来得晚,要不是自己也得拍进去。

正当他为自己躲过这一劫庆幸时,又犹豫着是离开是非之地,还是做个见义勇为者冲进去救人。突然,一阵呻吟声从墙角传了过来。那是一个年迈花甲的老人,倚靠着脚蹬三轮车揉着腿,露出痛苦的神色。三轮车里放满了乱七八糟的废品。

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打着手机走了过来,喜才忙说:“老板,你们咋不救救老人家呢?

老板嗯嗯说着,放下了手机:“救他,谁他妈的救我,谁让他在工作区转悠呢?没把他拍死就烧高香了!”

“可是,可是,他怎么说也是伤者啊!你们当老板的咋心真黑了!”喜才怒气冲冲的反驳。

“哟,他娘的嗑瓜子瞌出个臭虫,再多管闲事老子就叫人来给你松松皮!”老板声色俱厉的说。

这时候,跑了一个戴白色安全帽的人,他气喘如牛的来到老板面前,毕恭毕敬,又有些献媚的说:“杨老板,都安排好了,一会儿安监局来了直接送到猛拿丽莎大酒店。”

老板看也不看他,哦哦。应着声走开了。

白安全帽扭过身,马上就换了一副面孔,恶狠狠地呵斥受伤的老人:“快点走,再在这哼哼就告你偷窃施工材料,送你进局子。”

喜才听着声音有点熟,抬头一看,就是昨晚找他来干活的廋眼镜。

廋眼镜也认出了他,冷笑着说:“哟呵,命挺大的昂,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快背着老叫花回家享福吧!”

喜才气得钢牙紧咬,手心都攥出了汗,他愤怒的说:“警察来了又怎么样,不偷不抢还要冤枉好人?”

廋眼镜狞笑着骂道:“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一老一小俩土鳖还想造土地爷的反了!”

他掏出电话,拨了几个号。不到喝杯茶的功夫,一辆警车闪着警灯,拼命的喊着“抓呀,抓呀”的声音,来到了面前。一个肚子大得像孕妇的胖警察笨拙的下了车,给廋眼镜使了个眼色,用公事公办的口气问:“刚才谁报的警?”

廋眼镜赶紧上前:“警察同志,你可要为民除害呀!“,他咽了口唾液润润嗓子又说:“这两个窃贼偷了我们工地的东西,还拒不承认,你可要替我们做主,要不以后还不把工地都抢光了!”他指着喜才和老人,信口雌黄的污蔑!

胖警察也不听喜才解释,从腰上拿出手铐在指头上转着了几圈,:“你们俩个是在这交代呢,还是回所里反省呢?

廋眼镜又说:“同志,我看不但要让他们蹲几天号子,还得罚款!”他边说边给胖警察挤挤眼。

胖警察朝三轮车上踢了一脚:“这个也没收!”

老人停止了呻吟,挣扎着从裤兜里掏出个蓝包包,放在喜才手里,吃力的说:“行行好吧,我们交罚款。”

喜才拦住他的手:“大爷,你……?”

老人摇摇头说:“孩子,听我的,交。”

胖子收了钱,装进口袋,开着警车又叫魂般的离去。

喜才愤怒的瞪着廋眼镜,把三轮车上的废品卸下,抱起老人,小心的放在车上,推着离开了。

廋眼镜发出得意洋洋的笑声。

未完待续

敬请关注(三)咸鱼翻身

2024-07-11

后面没有了,返回>>电动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