耋耄之年的老东木，依旧是那个美国的精神符号
前几天，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新片《哭泣的男人》（Cry Macho）宣布在10月22日院线上映并同时登陆HBO Max。
时年，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已经是91岁的高龄，是名副其实的见证了整个好莱坞发展的活化石。
克林特·伊斯特伍德
因为East和Wood的直译为“东方”和“木头”，因此国内的影迷尊称伊斯特伍德为“老东木”。
《哭泣的男人》是老东木执导的第39部长片。从1971年起，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已经以导演的身份在影坛活跃了半个世纪。在这50年里，他执导出《完美的世界》、《百万美元宝贝》、《廊桥遗梦》等许多脍炙人口的电影。
《廊桥遗梦》
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家庭。幼年成长在美国经济大萧条的环境下，再加上在部队服役的经历，老东木深受自由独立的美国精神的影响。同时，老东木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国右翼支持者，在电影里表达自己对美国保守主义的肯定与认同，并且通过剖析不同阶级、战争影响与人物价值观，以宣扬自由民主的美国精神。
在自己演员生涯的初期，“英雄”就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最偏爱的形象。当他开始从事导演创作后，对于母题“英雄主义”的探索与关注愈加深入。英雄主义不仅只体现于拯救世界，还可以是道德上的正义感。
《黄金三镖客》
每次提到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大部分人的第一印象，都是那个戴着牛仔帽、转动着左轮手枪、叼着雪茄的正义牛仔。除了与塞尔乔·莱昂内联手创造的经典的“西部三部曲”之外，1992年，62岁的老东木自导自演的《不可饶恕》获得奥斯卡金像奖9项提名，并最后斩获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等四项大奖。
1992 不可饶恕
当同岁数人的体力和创作力都开始下降、初显老态龙钟的时候，老东木却站到了人生的最高峰。《不可饶恕》被誉为“最后一部西部片”，在这部电影里，曾经的英雄已然迟暮，略显疲态，曾经的罪恶无法被救赎，只能再次坠入杀戮的深渊。在这部电影之后，外界很多人对老东木也开始怀疑，认为他可能就此服老走向下坡。
但老东木拿出一部接着一部的高水平佳作，一次又一次证明自己宝刀未老。2005年，他带着《百万美元宝贝》，斩获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女主和最佳男配四项大奖。时至今日，即将91岁的他，依然战斗在电影创作的最前线。
《百万美元宝贝》斩获四项奥斯卡
受到塞尔乔•莱昂内的影响，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是典型好莱坞叙事的拥护者。不追求炫目的视听语言，不会过分剖析剧本，注重故事的内核与人物。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在《不可饶恕》之后，老东木电影里的角色也渐渐从“个人浪漫主义”中的英雄，转变成“现实主义”下的英雄暮年或社会中的普通人。
而他电影里的故事也从正邪对峙，变成了通过人物反映社会问题和矛盾。
尼采曾说：要医治现代疾病，必须恢复人的生命本能，并赋予它一个新的灵魂，对人生意义做出新的解释。这句话是老东木在自己电影里所塑造人物的精髓所在。所谓的“反英雄”，虽具有英雄的特质，但在危险面前依旧会害怕会胆怯。从英雄到魔鬼，从被拥护到被质疑，在成为英雄的同时，也更多了一丝悲剧性。
《老爷车》
从2010年代开始，进入了耄耋之年的老东木尤其对现实主义题材情有独钟。
《萨利机长》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第一部在中国内地上映的电影。影片改编自2009年1月15日的“哈德逊奇迹”，全美航空1549号迫降事件。飞机起飞两分钟后遭到飞鸟攻击，两架发动机全部熄火。在短短的208秒里，萨利机长根据经验判断无法降落在附近最近的两个机场后，并且在纽约哈德逊河上完成迫降，拯救了155个人的生命。
被誉为“史上最传奇的迫降”，拿到这样题材的老东木并没有拍出一部宏伟的视效灾难片。对于紧张刺激的危机场面只是点到为止，反而把重心都放到萨利机长与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的对峙上，争论萨利是否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在《萨利机长》里，老东木采用了多条线交织的叙事。一条最核心的线就是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对于萨利的调查。在听证会前，媒体把他塑造成美国英雄，在调查介入后，媒体煽风点火，把萨利抨击成魔鬼。随着调查深入的展开，就连电影里的萨利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但随着另一条线萨利回忆的穿插，对事故发生那一天的真相不断进行复盘和还原，208秒的生死时刻不断丰满。
两条线的交织，使得萨利这个人物更加普通化。在调查下，萨利的自我怀疑展现了这个人物脆弱的一面。他并非完美，却更加真实。
与《萨利机长》相似，老东木在《理查德·朱维尔的哀歌》里继续延续“反英雄式人物的悲剧性”，以及普通人成为英雄之后，身后的巨大阴影。
影片改编自真实事件。1996年奥运会期间，理查德·朱维尔在亚特兰大奥林匹克公园执勤时，发现了一个炸弹背包，及时疏散群众。因此伤亡被减小到最低，理查德也因此成为国家的英雄。但因为媒体为了阅读量的不实指控，加上FBI的偏见与不负责，理查德很快就被贴上了“嫌疑犯”和“恐怖分子”的标签，从拯救国家的英雄被推向风口浪尖。
理查德没有父亲没有伴侣，和自己的母亲住在一起，因为对小事较劲而经常换工作。由于身材肥胖的刻板印象，加之受到爱国主义的教育，他渴望维护公平正义，在认同和平等下活着。
讽刺的是，这种对于警徽和权利的向往和崇拜，使得当FBI介入调查之后，理查德毫不动摇地相信他们。在个人生活被调查彻底颠覆，理查德也意识到权力在自己身上的压迫。在媒体的冷漠和FBI的腐败的对比下，有很多缺陷的理查德·朱维尔却变得格外生动，他善良热情、尊重平等、尊重每个个体。在资本和政治压迫的局面下，理查德对于真相的捍卫和对于压迫的反抗，无疑是一种对腐败不道德的反抗。
2019年，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骡子》在暑假档的末尾悄悄上映。
电影改编自《纽约时报》上的文章《为锡那罗亚集团卖命的90岁骡子》，讲述了一位运毒十余年、总量超过1200公斤、被逮捕时87岁的二战老兵——厄尔·夏普的故事。厄尔曾经是一名在业界内知名的园艺师，因为互联网发展的冲击而破产，连自己孙女婚礼的酒水钱都付不起。同时他在家庭里不受待见，因错过女儿的婚礼，与家人之间矛盾深刻。
《骡子》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在2008年的《老爷车》后，时隔十年再一次自导自演。但不同的是，老东木在这部电影里从保护者变成了弱小的一方。除了外形上的契合，老东木选择采用缓慢的节奏进行叙事，平淡运镜以减弱镜头的呼吸感。
《骡子》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所有电影里最特殊的一部。此前，在老东木的电影里，主角不是正义的牛仔就是英雄。但在《骡子》里，主角不是英雄，而是一个毒贩。与老东木电影里的所有英雄形象明显格格不入，《骡子》里的厄尔更像《百万美元宝贝》里的女拳击手玛姬。两人都是处于边缘的弱势群体，在这个社会艰难地生存着。而厄尔在生活一落千丈之后，似乎在运毒里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他没有挥霍运毒挣来的钱，而是去资助俱乐部、赎回农场。
除了厄尔运毒这条线之外，影片还对FBI对毒贩的调查展开叙述。老东木并没有描绘出犯罪片中的枪战场景，反而展现了厄尔和FBI警察贝茨在情感上的共鸣。在警察贝茨和厄尔有许多共同点，前者就像厄尔年轻的时候，由于工作的不知疲倦而疏忽了家人，甚至忘记了和妻子五周年的纪念日。厄尔因理解和同情对贝茨的劝言和建议，让观众在这个毒贩身上看到了最具人情味最温柔的那一面。
在电影的最高潮，厄尔因为妻子突然生病，处于生死威胁之下，他却选择陪在她身边走完最后一程。《骡子》无疑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最私人的一部电影，借着电影表达自己对家庭的忏悔，弥补内心的亏欠。
老东木这一生无疑都献给了电影
或许花朵终将凋零，
但我们只期望那一天能来的越晚越好
图源网络，侵删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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