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燕车窗打不开,如何解决升降故障?,

人生不是轨道,而是一片原野 |《心向原野》

“选择在哪里生活、过什么样的生活、成为什么样的人,是生而为人的自由,也是人类最大的权利之一。”

1845年,28岁的梭罗搬到瓦尔登湖畔独自生活,过上了“一种更为高级、更具灵性的生活”。因为他坚信“荒野蕴藏着这个世界的救赎”

身处现代社会,梭罗式的自由变成了稀缺品。我们都在不自觉地攀爬社会的阶梯,可惜总会遇到失落、失望甚至失败,夜深人静陷入绝望的emo后,心底也会涌出一走了之的冲动,第二天早晨继续拖着困顿的身躯爬起来内卷,周而复始。这几年连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也无法实现,只能靠城市周边的露营、公园里的野餐、近郊的踏青,短暂远离喧嚣亲近自然。

英国著名自然文学作家、博物学家理查德·梅比的新书《心向原野:自然如何治愈了我》,讲述了筋疲力尽的他搬至东安格利亚原野,广袤而灵动的大自然如何唤醒他对生命的热爱和激情。

梅比的经历可谓是现代人精神困境的写照。刚刚完成这辈子最困难的著作《不列颠植物志》,正值功成名就、人生巅峰,梅比却陷入了抑郁症的泥潭,终日躺在床上无法做任何事,还被迫住进了医院。“多少年来,我一直用工作来修补和掩饰生活的不如意、感情的失败、内心的孤独,以及原生家庭根深蒂固的执念和恐惧。”

梅比坦诚地书写自己中年的种种困境,详细记录了治愈过程中获得的人生启示。在朋友的帮助下,他决定“到处走走”,去大自然中寻找答案。进化心理学家认为,抑郁症源自一种“猎人空手回家的落寞”,这种失落感刺激他将来要变得更加成功。然而在“或战斗或逃跑”之外,生物遇到麻烦时还存在着第三种应对方式。梅比在书中提到,人类的抑郁症类似于生物界的“植物撤退”策略,在巨大威胁面前,生物都会出现自我抑制,这是一种明智的反应,危险消失后,要及时“植物前进”,重新与万物建立联系,一种朝着自我平衡的缓慢回归过程。生活是一层一层铺垫而成的,选择世间最漫长的办法解决问题,也会遇到最多的变数与乐趣。

随意翻开书中的某一页,都会不自觉置身于色彩斑斓的原野中,触碰到动物的灵魂和自然的本质。浮雕似的赤杨、粼粼的波光、撒娇的小猫、跃动的雨燕、从沼泽中脱困的狐狸、御风而行的赤鸢还有温顺优良的泰班野马,甚至朋友雕刻的巨大木球,经由梅比细腻而专注的描绘,瞬间变得活泼自然。

作为一本博物学著作,梅比充满文学的笔触传递了万物有灵自然观。梅比既反对人类是大自然的主人或管家的机械论自然观,也不支持人类应该臣服于自然,让大自然“带你摆脱自己”。他认为人和其他生物都是万物的一分子,大自然是“万物呼吸的尘世间”,推动着物种形成多样化、灵活性的共生关系,既坚守自己的阵地,也不侵占他者一分一毫。

一番奇特的自然疗愈,曾经暗无天日的荒芜化作阳光普照的丰茂,美好又回到了身边。用梅比的话来形容,“我重新设定了黑暗的模样”。

选 读

雨燕以深刻而微妙的方式,触动并联结着我们。倘若一整个夏天都不见雨燕,不知道日子会变成什么样。雨燕是人类关于春天和南方传说的一部分,也是大自然对温带地区的恩赐,是夏鸟的迁徙和定居活动中的关键主角。奥尔多·利奥波德是这样描写美国的候鸟迁徙的:“这是一年一度的食物与光明的交换,天上黑压压的全是候鸟,像一首野性的诗,从天而降,笼罩着整片大陆。”候鸟对飞行做出了最纯粹的诠释。在我们神经系统的深处,在某个角落,这种飞行能力并没有被遗忘。我感觉,雨燕已经取代了夜莺,成为21世纪浪漫主义者的最爱。它们神秘、狂热、令人兴奋,愿意成为城市风景中的一抹掠影,成为这一切的化身。犹如夜莺在黑夜中不知疲倦的歌唱,雨燕永不停歇的飞翔着的黑色身影,也不乏一股坚韧不拔的意味。

上学时,我总是盼着雨燕归来。每逢五一节前后,我总要四处转转,紧紧抓着自己的衣领,祈盼好运快点降临。后来,到我17岁时,雨燕在我眼中成为盛夏的浪漫象征。那段日子,我参加了一个唱诗班。六月的夜晚,我们在教区教堂里排练,对面是当地的一所女子中学。雨燕的叫声在高楼四周久久环绕,它们的身影掠过夕阳照射下的有色玻璃窗,比我们合唱的声音更响亮更尖锐。这画面恰似是一种不求回报的克制的表白,在我心头挥之不去。此刻我身边尽管没有雨燕,然而当年它们的叫声,与看到女生穿着的绿格子短裙后不该有的悸动心情,依然让我记忆犹新。

成年之后,雨燕对我来说变得更加神秘。它们不再是什么东西的象征,而是和我一样,拥有相同血肉的另一种生物,生活在另一个几乎不可知的平行空间中。它们生活在天空之中,有时甚至似乎是在天空之上,比无数生活在水中、离不开水的生物更加神秘。不论进食、睡觉还是交配,雨燕都是飞着进行的。它们收集风中的残枝碎片筑巢,在大雨中洗澡,在威廉·费因斯的笔下,“它们会洗澡”。欧洲有一个特别的小镇,名叫特鲁希略,也叫飞鸟镇。有一次,我在蒙彼利埃郊外的一条公路上迷路了。成群的鸟儿以齐腰的高度从我身旁飞过,我置身其中,很好奇它们把我当成什么。它们究竟知不知道,这个站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其实是活的。

在奇尔特恩老家时,大部分时间我都在运河边观察雨燕。每天日落时分,我都会提前一两个钟头,去一家小酒馆,一边放松自己,一边欣赏雨燕的“晚祷仪式”。这里有一排维多利亚式平房和一间废弃的杀虫剂工厂。房檐下,十几对雨燕在此筑巢。温暖而静谧的夜晚,正是附近的小燕子出来觅食的时候。小燕子排成松散的队形,在小镇中心上百米的高空捕食飞虫。它们飞得杂乱无章,仿佛篝火里迸出的火星,横冲直撞,纵横交错,却丝毫不影响它们每一次振翅。接下来,某种散漫的远古冲动占了上风。除非你愿意赋予雨燕感知能力,相信它们能够体会到飞翔带来的纯粹生理快感,否则,实在难以理解燕子为何要这样乱飞。燕群边缘的小燕子开始盘旋,绷紧翅膀,一只接一只地向下俯冲,低空飞行,你追我赶。起初只是一两对,随后越聚越多,直到30多只燕子飞得越来越紧凑,形成了一颗不规则的黑色“彗星”。为了避免相互碰撞,鸟儿时而减速滑翔,时而向左或向右倾斜,发出嗖嗖的响声,令人叹为观止。这颗“彗星”在厂房间穿行,呼唤着留在巢里的雨燕。那身形仿佛一群摩托车手,侧着身扎进新建的码头公寓。小燕子似乎正沿着只有它们自己才能看见的隐形路线飞行,接着又一窝蜂地偏离了路线,消失不见,好像成心要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让我大吃一惊。然后,它们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四散开来,朝着不同方向的高空飞去。

雨燕总在不停地飞翔,我从未亲眼见过它们消失不见、归巢休息的片刻。我怀疑,雨燕在高空飞行的方式,或许与飞机颇为相似。随着飞行高度的逐渐攀升,它们就这样飞出了这个小镇。我曾经看过一段影片。那是英格兰西南地区的空管雷达录像,捕捉到了雨燕一边飞翔、一边睡觉的影像。随着暮色降临,所有飞行体都变成了雷达屏幕上由光点聚集而成的一个朦胧的光圈,而每个光圈,都是一群独立飞行的雨燕。它们正处在一种神奇的飞行睡眠状态中,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

我和雨燕的关系,全然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甚至于,我们之间压根儿算不上有什么“关系”。雨燕毫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任何人类。不过,雨燕与人类之间,是存在着间接羁绊的。就算我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这种关联,依然会通过我们共有的生存环境和感知力产生影响。风和日丽的春日,渴望嬉戏的生理冲动,都让我们的内心蠢蠢欲动。泰德·休斯在他的诗歌《雨燕》中,描写了自己看到鸟儿归来时的心情,感叹“它们又一次做到了”,他觉得雨燕的归来不仅代表着夏天的伊始,更代表着“我们的地球还在正常运转”。这种反应很常见。有一次,我突然收到了玛格丽特·汤姆森寄给我的一首很棒的小诗,她用潇洒的笔迹写在一张便笺纸上:

五月,成双成对的季节

满目新绿,顾盼生辉

久违的风轻日暖

光脚感受鞋子的柔软

接着,你高呼道

“雨燕回来了!你听!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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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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