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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莉:真正的北京是鲜活、生动、丰富的,也是不断生长的

《散文中的北京》收录了27位作者关于北京的散文佳作,从许地山、张恨水、郁达夫、郑振铎、王统照、老舍、俞平伯、废名、沈从文,到杨朔、林海音、汪曾祺、邓友梅、肖复兴、叶广芩、史铁生、刘一达、宁肯、彭程、祝勇、周晓枫、邱华栋、乔叶、袁凌、徐则臣、石一枫、侯磊。这些作品从《想北平》《苦念北平》《北平的四季》《上景山》《陶然亭的雪》,到《颐和园的寂寞》《老北京的夏天》《王者之城》《我与地坛》《紫禁红》,其中既有北京的日常生活、北方风物,也有京味京腔,北京美食;既有烟火气十足、喧腾繁华的北京,也有四季分明、郁郁葱葱的北京。我希望此书能呈现北京百年风貌,呈现不同时代作家对于北京生活的书写和理解,能带领年轻作者和读者们一起领略不同作家书写北京的方法。


为什么要收录散文中的北京而非小说或其他文体呢?主要原因在于散文这一文体的特殊性。它自由、日常、随性,是更能和时代生活产生密切关系的文体。散文强调情感的真实、事件的真实、人物的真实,而正是对真实的强调,才使北京风貌得以在散文中更为真实地保存下来。某种意义上,正是这些久远而切近的北京记忆,亦古亦今、不断变动的北京才得以文字中留存,也才能引起我们的共情。


为阅读方便,我把27篇散文分成了 “北京的思与情”“北京的人与事”“北京城的风景”三部分。在我眼里,这些作品虽然起笔和侧重点有所不同,但都着重地讲述了北京的美妙和难忘,讲述的是北京为何如此迷人。





散文是一种有情的写作。所谓有情,既指作品本身的情感性,同时也指的是写作动机。只有有情感,才可以对此人、此事、此物写下感悟。在“北京的思与情”里,呈现了作家们之于北京的深切情感。


老舍的《想北平》是散文名篇,也是本书的第一篇。北平之于老舍意味着什么呢,“我所爱的北平不是枝枝节节的一些什么,而是整个儿与我的心灵相黏合的一段历史,一大块地方,多少风景名胜,从雨后什刹海的蜻蜓一直到我梦里的玉泉山的塔影,都积凑到一块儿,每一小的事件中有个我,我的每一思念中有个北平,这只有说不出而已。”因为最初的知识与印象都得自北平,“它是在我的血里,我的性格与脾气里有许多地方是这古城所赐给的”。北平的美好是墙上的牵牛,是墙根的靠山竹与草茉莉,是青菜、白菜、扁豆、毛豆角、黄瓜、菠菜,是“雨后韭菜叶上带着雨时溅起的泥点”。远在异乡想念北平的老舍先生,念起的不是那些轰轰烈烈的大场景,那些北京城里寻常的风物与微小构成了他真正长久的思念。


《北平通信》中,废名想念北平,想念的是夏天的大雨,是雨中在郊外走路,雨一下子就下得那么大了,“城里马路岸上倒成了‘河’,雨过天晴小孩们都在那里‘蹚河’,也有虾蟆来叫一声两声了”,当然,他也想念那“天篷鱼缸石榴树”,那是北平人生活的寻常。沈从文的《北平印象和感想》写于1946年,是他在多年后重回北平后的感慨,文字中虽然写满了对北平现状的忧虑,但他还是惊讶于那成群白鸽,“敢在用蓝天作背景寒冷空气中自由飞翔”。



在乔叶那里,新时代北京的美好在于“大城中的小时光”,“比如去人艺看话剧,去美术馆看展,去单位附近的国家大剧院听音乐会……黄昏时分,我常会跟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绕着大剧院散几圈步,水面浅浅的人工湖里有一群野鸭子定居了似的在嬉戏,成了大剧院的一景。周围没有高楼,晴天时,巨幅的晚霞映着波光潋滟,绚丽如画。有时阴天欲雨,大朵大朵的乌云压在头顶,则是另一番雄浑壮阔。”看起来,侯磊带我们去看的是以往胡同生活的日常。备煤、蜂窝煤、摇煤球儿、笼火大法、封火、搪炉子、刷烟筒、土暖气,这些词几乎快从大部分北京人的日常生活中消失了——虽然散文着重于胡同人家的家务,但却从另一个角度写出了几十年北京人民生活的“沧海桑田”。



每个城市都是有气息有味道的,北京的味道是什么呢?我想,肯定是京味。想到京味,首先会想到京味文学,或者京味文化,也会想到胡同,想到北京话。关于北京的散文中,何为京味、何为北京滋味的文字构成了重要的部分。


《胡同文化》中,汪曾祺谈到了胡同文化和四合院,其实也谈了北京的市民气质和北京文化形态。“胡同、四合院,是北京市民的居住方式,也是北京市民的文化形态。我们通常说北京的市民文化,就是指的胡同文化。” 汪曾祺对于胡同文化是如何理解的呢?“胡同文化是一种封闭的文化,住在胡同里的居民大都安土重迁,不大愿意搬家。北京人易于满足,他们对生活的物质要求不高。北京人爱瞧热闹,但是不爱管闲事……北京胡同文化的精义是‘忍’,安分守己、逆来顺受”。这一理解透辟而切中,他看到了北京风景变化所带来的精神变革。


水彩插画(黄有维作品)


叶广芩所写的则是“颐和园的寂寞”,那与当年明月、与家庭变故息息相关。情感流淌在这部作品里,是令人落泪的场景:“我和父亲手拉着手向颐和园的东门走去,那天的月亮又圆又亮,照着我和父亲以及我们身后那些金碧辉煌的殿宇。那晚,父亲穿着深灰色的春绸长袍,白色的胡子在胸前飘着,一手拄着他的藤拐杖,一手拉着我,一老一小的身影映在回家的路上。”那一场景如此难忘,“我年纪虽小,已经感到了雾的迷蒙、山的孤寂、夜的恐怖……但我至今不能忘记在我人生之路上给予我理解和爱的人们,这种刻骨铭心的记忆将伴我终生,珍藏至永远!”


肖复兴笔下的北京味道是“老北京的夏天”,老北京的夏天里有许多关于端午、关于七夕的美丽传说,而夏天总能让这些美丽的传说生龙活虎起来;北京的夏天里,有冰,“冰窖厂一直存活于北平和平解放之后,那里还在存冰、卖冰。”北京夏天的美味莫过于奶酪、酸梅汤、果子干。尤其是那家卖果子干的店家,“柿饼的霜白,杏干的杏黄,枣的猩红,梨片和藕片的雪白,真的是养眼。关键是什么时候到那里吃,果子干上面都会浮着那一层透明如纸吹弹可破的薄冰。”


刘一达的《咂摸京味儿》是专门讨论何为京味的文字。在他那里,“京味儿不是单摆浮搁的东西。想知道吗?你至少要在北京的胡同里住上三年五年的。当然,京味儿像是槟榔,生嚼不灵,您得细细地咂摸,它才有味儿。”石一枫在《我眼中的京味文学》中谈到北京的太大太多变,这也意味着京味不再也不可能是不变的。他看到了老舍京味文学中的时代性和总体性,京味不只是一种腔调,其实还是一种视野和足够宽广深邃的总体性视野。


作为老北京人,宁肯的《我与北京》里,写下了他对一个变化中的北京的接受,“北京的新潮建筑至少在‘超想象’上继承了北京古老的传统,如果说以前的‘巨大’有着严整性、确定性,如故宫、历史博物馆、人民大会堂,那么以‘鸟巢’‘巨蛋’为代表的新世纪建筑又增加了北京的不确定性、不可把握性,它们昭示了北京不仅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甚至是世界之外的。”



彭程在《家住百万庄》里,写下的是另一种北京的家常。那已经是三十年前了,“初夏的阳光明亮灿烂,轻风摇动树冠,在地面上洒下跳荡的光影。楼房不是在别处看到的那样横平竖直地排列着,而是纵横围合,错落有致,掩映在绿树丛阴中。每个楼门都是木质门窗,阳光照射在红色的油漆上,格外鲜艳。有的楼门上方的屋檐上长了杂草,随风摇曳。楼门两旁,往往用木棍或者栅栏围起来一个长方形的小园子,里面栽种着花草菜蔬。在楼群中穿行,仿佛处处相似,但又处处不同”。他甚至闻到了槐树的香气,“一簇簇洁白的花瓣累累垂垂,挂满了树冠。一阵微风拂过,一股带着甜丝丝味道的浓烈香气扑面而来,让我不禁有片刻的恍惚”。而三十年倏忽远去,再一次来到百万庄,则看到的是一对年轻恋人步态矫健,笑声清朗。“一瞬间,曾经刻骨铭心的青春感受,久已消逝的美和梦想,从记忆的深处飞快地上升、浮现,就仿佛身旁正在开花的梧桐树的浓郁香味,骤然间充塞了全部感官”。


对于徐则臣而言,初到北京体验的味道恐怕是奔跑。“在北京都得小跑着生活,慢了就要受指针的罪,那家伙比刀锋利,拦腰撞上咔嚓一下人就废了。”今天看来,这种味道也许对一位作家不无裨益,“在我想也许我得在这里生活之前,生活已经开始了,海淀、北大、硅谷、中关村、蔚秀园、承泽园、芙蓉里、天安门,有一天我无意中回头,发现它们正排队进入我的小说。”


在《北漂记》中,袁凌写的是一个人在北京的迁徙。从这里到那里,这位青年一直在奔波生活。我尤其喜欢他在京郊所看到的风景:“我初到燕城苑的那个秋天,它无所事事地开着大片的苜蓿花……秋深的时候,收割机开进了苜蓿田,田野四处飘散新鲜草茬的气息,刈割过的草地空空荡荡,散落着从收割机后身断续吐出的草捆,在运走之前会晾上好几天,让我想到英国乡村草场的情形。经过一个冬天的沉寂,春天苜蓿宿根自行发芽抽枝,开放花朵,引来蜜蜂嘤嗡和养蜂人在附近落脚,等待秋天的刈割。”苜蓿是写北京的作家们很少提及的植物,它盛开在北京的郊外,构成了另一种北京味道。它代表了北京味道的丰富、扩大和芜杂。袁凌无疑是北京过客,但他所书写的这样的过客生活深具时代性,作品写出了大多数外地青年在北京的漂泊感。



读这些散文时,你不得不想到,每一位作家写北京时都有他的取景器。取景器的不同使每一位作家所见并不一样。于是,同是写北京风景,触动人心的细节和风光便也迥异。


对于郁达夫而言,故都的秋固然是好的,但是在《北平的四季》中,他写下的北京冬天尤其令人向往,“酒已经是御寒的妙药了,再加上以大蒜与羊肉酱油合煮的香味,简直可以使一室之内,涨满了白蒙蒙的水蒸温气。玻璃窗内,前半夜,会流下一条条的清汗,后半夜就变成了花色奇异的冰纹。在阳光照耀之下,雪也一粒一粒的放起光来了,蛰伏得很久的小鸟,在这时候会飞出来觅食振翎,谈天说地,吱吱地叫个不休”。还有另一种乐趣,“溜冰,做雪人,赶冰车雪车,就在这一种日子里最有劲儿。像这一种可宝贵的记忆,像这一种最深沉的情调,本来也就是一生中不能够多享受几次的昙花佳境,可是若不是在北平的冬天的夜里,那趣味也一定不会得像如此的悠长”。


许地山则喜欢景山。“无论那一季,登景山,最合宜的时间是在清早或下午三点以后。晴天,眼界可以望到天涯的朦胧处;雨天,可以赏雨脚的长度和电光的迅射;雪天,可以令人咀嚼着无色界的滋味。然而在刮大风的时候,若是你有勇气上景山的最高处,看看天安门楼屋脊上的鸦群,噪叫的声音是听不见,它们随风飞扬,直像从什么大树飘下来的败叶,凌乱得有意思”。


“五月的北平”对于张恨水构成吸引力。“洋槐树开着其白如雪的花,在绿叶上一球球地顶着……柳絮飘着雪花,在冷静的胡同里飞。枣树也开花了;在人家的白粉墙头,送出兰花的香味”。而人们的院子里,则长满了树木,“如丁香、西府海棠、藤萝架、葡萄架、垂柳、洋槐、刺槐、枣树、榆树、山桃、珍珠梅、榆叶梅,也都成人家普通的栽植物,这时,都次第地开过花了……石榴花开着火星样的红点,夹竹桃开着粉红的桃花瓣,在上下皆绿的环境中,这几点红色,娇艳绝伦。北平人又爱随地种草本的花籽,这时大小花秧全都在院子里拔地而出,一寸到几寸长的不等,全表示了欣欣向荣的样子。在绿荫满街的当儿,卖芍药花的平头车子整车的花蕾推了过去”。还有北京风味小吃,“卖冷食的担子,在幽静的胡同里叮当作响,敲着冰盏儿,这很表示这里一切的安定与闲静。渤海来的海味,如黄花鱼、对虾,放在冰块上卖,已是别有风趣。又如乳油杨梅、蜜饯樱桃、藤萝饼、玫瑰糕,吃起来还带些诗意”。


水彩插画(黄有维作品)


在《卢沟晓月》里,王统照记下的是凄冷的晓月,“每月末五更头的月亮,白石桥,大野,黄流,总可凑成一幅佳画,渲染飘浮于行旅者的心灵深处,发生出多少样反射的美感。”郑振铎的《北平》,谈起的则是沙尘暴之后的风景。“风渐渐地平静起来。太阳光真实的黄亮亮的晒在墙头,晒进窗里。那份温暖和平的气息儿,立刻便会鼓动了你向外面跑跑的心思。鸟声细碎的在鸣叫着,大约是小麻雀儿的唧唧声居多。——碰巧,院子里有一株杏花或桃花,正涵着苞,浓红色的一朵朵,将放未放。枣树的叶子正在努力的向枝外崛起。——北平的枣树那末多,几乎家家天井里都有个一株两株的。柳树的柔枝儿已经是透露出嫩嫩的黄色来。你开了房门,到院子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啊,好新鲜的空气,仿佛在那里面便挟带着生命力似的”。


俞平伯的风景是“陶然亭的雪”。和朋友去陶然亭,踏着雪,“穿粉房琉璃街而南,炫眼的雪光愈白,栉比的人家渐寥落了。不久就远远望见清旷莹明的原野,这正是在城圈里耽腻了的我们所期待的……雪固白得可爱,但它干净得尤好。酿雪的云,融雪的泥,各有各的意思;但总不如一半留着的雪痕,一半飘着的雪华,上上下下,迷眩难分的尤为美满”。


杨朔则喜欢“香山红叶”。“我们上了半山亭,朝东一望,真是一片好景。茫茫苍苍的河北大平原就摆在眼前,烟树深处,正藏着我们的北京城。也妙,本来也算有点气魄的昆明湖,看起来只像一盆清水。万寿山、佛香阁,不过是些点缀的盆景。我们都忘了看红叶。红叶就在高山坡上,满眼都是,半黄半红的,倒还有意思。可惜叶子伤了水,红的又不透。要是红透了,太阳一照,那颜色该有多浓。”当然,在这篇散文里,他看到的不仅仅是作为景色的香山红叶,他更看到了刘四大爷,——“曾在人生中经过风吹雨打的红叶,越到老秋,越红得可爱”。


谁能忘记史铁生的地坛呢?自从《我与地坛》发表后,地坛便与史铁生的名字永远连在了一起。地坛里有时间,“四百多年里,它一面剥蚀了古殿檐头浮夸的琉璃,淡褪了门壁上炫耀的朱红,坍记了一段段高墙又散落了玉砌雕栏,祭坛四周的老柏树愈见苍幽,到处的野草荒藤也都茂盛得自在坦荡。”史铁生笔下的地坛是静而美的,令人遐想万端:“譬如祭坛石门中的落日,寂静的光辉平铺的—刻,地上的每一个坎坷都被映照得灿烂;譬如在园中最为落寞的时间,—群雨燕便出来高歌,把天地都叫喊得苍凉;譬如冬天雪地上孩子的脚印,总让人猜想他们是谁,曾在哪儿做过些什么、然后又都到哪儿去了;譬如那些苍黑的古柏,你忧郁的时候它们镇静地站在那儿,你欣喜的时候它们依然镇静地站在那儿,它们没日没夜地站在那儿,从你没有出生一直站到这个世界上又没了你的时候;譬如暴雨骤临园中,激起一阵阵灼烈而清纯的草木和泥土的气味,让人想起无数个夏天的事件;譬如秋风忽至,再有一场早霜,落叶或飘摇歌舞或坦然安卧,满园中播散着熨帖而微苦的味道。味道是最说不清楚的。味道不能写只能闻,要你身临其境去闻才能明了。味道甚至是难于记忆的,只有你又闻到它你才能记起它的全部情感和意蕴。所以我常常要到那园子里去。”


某种意义上,地坛的味道便是北京的另一种味道,幽深而让人别有所感。正是在这里,史铁生成为了史铁生,他有许多顿悟时刻:“我在这园子里坐着,我听见园神告诉我,每一个有激情的演员都难免是一个人质。每一个懂得欣赏的观众都巧妙地粉碎了一场阴谋。每一个乏味的演员都是因为他老以为这戏剧与自己无关。每一个倒霉的观众都是因为他总是坐得离舞台太近了。我在这园子里坐着,园神成年累月地对我说:孩子,这不是别的,这是你的罪孽和福祉。”


本书中的最后一篇,特意挑选的是周晓枫的《紫禁红》,这部作品固然写的是今天的北京,但又与旧日北京有着多重对话。她也写了中山公园,“中山公园是北京最有平民乐趣的名胜古迹,以至令人感觉不到它是个名胜古迹。举办各种花展、书展、热带鱼展,这里还有音乐堂、来今雨轩餐厅。80年代这里的英语角和恋爱角格外有名,集中了要在前途和爱情上碰碰运气的人。绿树红墙下走走,散漫随意,可以想想小得不值一提的心事。日常的情欲也是得当的,看长椅上那些情侣,一个塌陷在另一个怀里,把公共场所变成私属的乐园。所以我很难把中山公园当作一个古迹,尽管它的态度的确像是温和老者,已失去刺探他人秘密的兴趣”。她也写景山、万寿山、雍和宫、十三陵墓道、恭王府戏台,都早已与往日不同。尤其令人感慨的是白塔,与一首著名的歌曲构成了互文关系:“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水中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儿轻轻,漂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这首歌是欢快的,既有美好的童年回忆,也有令人愉悦的未来憧憬。在《紫禁红》里,多种时间交织,多种声音交织,北京由此令人难忘。





阅读这些散文是美妙的,有如坐上了时光机一般,随着作家们游览北京,感受它的四季风光流转,品味它的风味美食;来到烟火气的四合院,见证北京生活的变迁。作为读者,会想到不计其数的定居或旅居于此的作家们,会想到一百多年来,中国乃至世界领域有那么多著名作家在这里居住、生活,也会想到这座大城的包容性和开阔性,今天,北京与巴黎、纽约一起都构成了世界意义上的文学之都。


读这些散文也会想到话剧《茶馆》《北京人》《窝头会馆》,会想到小说《骆驼祥子》《月牙儿》《四世同堂》《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以及被改编的同名影视剧,还会想到《前门情思大碗茶》,想到《北京一夜》,当然,更会想到当年《北京欢迎你》的家喻户晓,十二年过去,今天的北京早已成为了“双奥之城”。不同的艺术形式都在记录北京的美妙与迷人,百年来的散文则与这些形式构成了一种互补和共振。


北京变化太大了,是读这些散文的最大感慨,当然,感叹变化时也会觉得这座城市有些内在元素并没有变。——字典里或者词条里的北京,有着它固有的内涵,而真正的北京是鲜活、生动、丰富的,也是不断生长的。读这些散文,会看到更为真切的北京,那是既古典又现代的北京,是有情有义的北京,是有声有色的北京,是有趣有味的北京。尤其是,在这里,我们会看到浩大北京的“毛细血管”,比如那些花草瓜果,那些日常点滴,那些人情事理……正是这些毛茸茸而富有质感的细节,才是北京之所以是北京的底色。


*本文为《散文中的北京》一书序言,

首发于《北京文学(精彩阅读)》2022年第8期


张莉,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师范大学第五届最受研究生欢迎十佳教师。著有《中国现代女性写作的发生(1898-1925)》《小说风景》《持微火者》《远行人必有故事》等。主编《2019-2021年中国女性文学作品选》《望云而行:2021年短篇小说20家》《带灯的人:2021年中国散文20家》《京味浮沉与北京文学的发展》《新女性写作专辑:美发生着变化》《人生有所思》等。获第八届鲁迅文学奖文学理论评论奖,女性文学研究优秀成果奖,图书势力榜十大好书奖。中国作家协会散文委员会副主任,茅盾文学奖评委。


审核:胡晓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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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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