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02.11.20”特大杀人劫车袭警案（上）
2002年11月20日黄昏，“11.20”特大劫车杀人、涉枪涉爆、袭警案件发生。
案发后，在四川省公安厅的统一领导下，宜宾、自贡两地警方通力合作，顽强拼搏，参战公安民警用忠诚和热血点燃了十五个激情燃烧的日子...
初冬的蜀南，已是寒凝大地。
2002年11月20日傍晚，黄昏的天宇，骤然降下沉沉雾霭、阵阵冷雨。
一切都来得那样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突兀得令人震惊。
6时许，四川省自贡市公安局交警支队沿滩大队值勤交警在沿滩区邓关水泥厂二分路口进行路检时，一辆车牌号为C—07762的长安双排座微型货车突然窜至，从驾驶室里陡然甩出一句：“撞死你龟儿子！”的同时，强行冲关，撞伤交警，折断护栏后，往紧邻的宜宾方向飞驰。
值勤交警当即驾驶一辆捷达轿车型桑塔那警车紧追其后，追至宜宾市境内南溪县大关镇牟亭村三组金银坳处，警车从其一侧包抄将其拦截。
时间指向6时30分，就在交警上前检查，就要靠近车身的当口。长安车内，4名歹徒突然窜出，持枪向交警射击。执行例行检查任务的交警没有携带枪支，以血肉之躯操起警棍与歹徒展开肉搏，奋勇打掉歹徒所持的自制转轮手枪一支，一名协警员在与歹徒的顽强搏斗中，身中数枪负伤，一名目击群众被击伤。
歹徒一伙仗着有备而来，“装备精良”有恃无恐，在引爆长安车上的自制爆炸燃烧器装置后，劫得警车继续沿川云中路往宜宾市方向逃窜。
6时40分，宜宾警方接到自贡警方通报。
案情紧急！宜宾市公安局成富明局长披挂上阵，靠前指挥。 指令南溪县公安局周述华局长率队率先沿大观一线实施阻截。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袁刚率一队人马沿自贡方向实施狙击、围堵。
随后，刑警、巡警、治安、交警、禁毒诸警种及翠屏区分局、南溪县局100余名警力，被急召而至。
随即，副局长杨永明、张汉则、吴宗权奉命分率一队人马沿南溪县大观镇、翠屏区高店镇、金坪镇、象鼻镇，江北桥头一线重兵设防。各路警力，严阵以待，距敌于千里之外，绝不允许暴徒一伙闯入人口稠密的市中区。
8时30分，一路调查访问，一路拍马追踪拦截的袁刚一队，追击至翠屏区高店镇境内的“川云中路74公里+500米”处，发现了牌号为“川C—02888”的被劫警车翻倒在田埂上，歹徒一伙去向不明。
“搜山！”袁刚当即下令——火速调遣增援警力，以搁浅警车的田埂为中心，对方圆数十公里的连绵起伏的小山坡，实施严密搜寻。
沿公路一侧，田埂依傍的山路上行，搜寻民警发现了歹徒的行踪——几户农家的甘蔗林里，发现有新鲜踩塌和翻搅的痕迹，以及丢弃的橘子皮、红薯皮等物。
随后侦察员又发现了歹徒逃窜时沿途丢弃的交警雨衣、夹克上衣等物。
侦察员寻迹追出1.8公里，翻过山坡，道路分岔，没有发现歹徒一伙的踪影。 与此同时，自贡警方在对被歹徒引爆遗弃的长安车内，发现一具男尸。男尸被弃于双排座的长安车的后排，双脚捆绑，初查为枪伤致死。调查表明：死者刘世云，46岁，生前是四川玻璃厂的下岗工人，系C—07762长安的车主。现场同时发现两枚自制的燃烧弹和自制转轮手枪一支（内有子弹5发，已击发1发），一枚燃烧弹在歹徒弃车逃窜前已经引爆—— 但或许是歹徒逃窜时荒不择路，仓促中操作不当，定时器失灵；或者是制作“技术”欠火侯，燃烧弹没有如歹徒所预期的那样“爆炸”，进而达到其焚尸灭迹的目的。相反，却应了那句“人算不如天算”的谶语，机关算尽的歹徒一伙，至此为自身的覆灭埋下了伏笔，这，抑或是多行不义自掘坟墓，抑或是天谴。
“11.20”案件就这样发生了。
该案案发正值“严打整治”和打“双抢”斗争最后冲刺的关键时期，歹徒敢于集涉枪涉爆、杀人、袭警、劫持警车等多种犯罪于一身，足见其胆大妄为，穷凶恶极。其危害之大、恶性之深，旷近年来所未有。
“11.20”专案被省公安厅刑侦局挂牌命名为2002年四川省刑侦一号案。 “11.20”案件在第一时间案惊部、省、市三级领导的最高层。
公安部部长贾春旺、四川省省长张中伟、副省长王怀臣，四川省公安厅厅长吕卓、及宜宾市委书记李敦伯、市长刘捷，自贡市委书记唐坚、市长罗林书等领导分别作出重要批示，要求尽快破案，消除影响。宜宾市委副书记黄华泽、常务副市长闻光源、市委政法委书记张显富等领导在听取案情汇报后，要求全市公安机关全力以赴，协助自贡警方侦察破案打击犯罪，保护人民。
11月21日吕卓厅长作出决定，自贡、宜宾两地公安机关抽调精干警力成立“11.20”专案组，按照案件属地管理的原则，指令自贡立案，两地警方通力协作，立即开展案侦工作。 案侦期间，吕卓厅长全程关注案侦工作进展，吴健厅长两次亲赴自贡、宜宾研究破案谋略，省厅刑侦局孙建明局长、易俗副局长更是走马灯似地在两地奔波，根据案侦进程的变化和推进，及时地掌控案侦工作大局，确定案侦工作方向和重点，不断地为两地专案组民警加油鼓劲，协调解决案侦中遇到的困难和问题。
有着兄弟般情谊和悠久的并肩战斗、精诚合作优良传统的自贡、宜宾两地警方领命于危难。——案情分析会后，宜宾市公安局局长成富明和自贡市公安局局长殷旭东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面对严打高压和打两枪斗争威慑之下如此猖獗、公然叫板的严重刑事犯罪，两路警方领军人，攥紧的是拳头是怒火，胸膛里燃烧的是使命是信念。
在省公安厅吴健副厅长面前，两位领军人赫然立下军令状：同仇敌忾，12月31日前，坚决破获全案！ 军令状是誓言，是正义的誓言，是力量的誓言，是自信的誓言。
事后，记者就此事问及两位局长，如此惊天大案，警方何以敢于立下40天破案的军令状，是不是有点“玄”？
回答很是干脆：不玄，面对这种公开叫板的猖獗的刑事犯罪，我们坚信邪不压正，我们坚信我们的实力。
就这样，凭着共同的智慧，殚精竭虑、运筹帷幄；凭着急难险重的挑战和压力面前，勇担重担、敢打敢拼的奋勇；靠着铲除邪恶、为民除害的坚定信念；两地警方，双剑合壁，踏上了艰险跌宕的案侦之途。
沿歹徒逃窜方向顺线追踪、缉捕的工作仍在继续的同时，警方的工作重心，迅速转入了全面的专案侦查阶段——一场两地警方近年工作的历史上，投入警力最多，涉及层面最广的，由刑警牵头，诸警种协同作战的专案阵地战拉开了帷幕。
如何在茫茫人海中，凸现出犯罪嫌疑人，这是案侦之初，横亘在由两地警方及刑侦部门负责人组成的“11。20”联合专案指挥部面前的一座大山。成富明、殷旭东、袁刚、徐明远（自贡市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王宏伟（宜宾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长）、张毅（自贡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长）等，这样一些在蜀南警界叱咤风云，在风口浪尖上屡建战功的警察精英们，带领着两地警方共计200余名专案刑警，攻坚克难，凭着猎手的特有的嗅觉和身手，一头扎进了大山的丛林，找寻狐狸的踪迹。月21日，专案指挥部自贡会议。省公安厅、宜宾、自贡三地刑侦专家会诊初步调查访问、现场勘察的情况，在此基础上作出判断——犯罪嫌疑人系四人团伙，从现场遗留的痕迹物证情况可以推断为短距离、流窜作案，且犯罪嫌疑人系宜宾地域的可能性极大。
全方位的侦查工作的视野因此有了指向和重点。 宜宾警方庚即全警动员，大兵压境，投入到大规模的社会面的调查访问和摸底排队的工作中。
23-28日，成富明局长、袁刚副局长连续分别召集各警种、各部门、各个层面的专门会议，部署侦查工作、层层分解侦查任务，将侦查工作的范围覆盖到全市9县1区，并相邻的云南水富县。将案侦工作的触角伸向全市公安机关216各派出所的工作范围的每一个角落。 23-29日，全市各警种以我公安机关不畏艰辛、持续奋战、顽强拼搏的精神连续7天对城区、城郊、公路沿线各大宾馆、旅店、招待所、出租房进行了全方位不间断的治安集中清查行动，全面布控，广泛搜集线索。
与此同时自贡警方围绕死者刘世云生前的社会关系、生活层次，及牌号为川C-07762的长安车的来龙去脉情况细细地查，仅查清楚长安车前前后后的八个车主的社会关系，自贡警方就投入上千人次的警力。
经查，刘系该车的第九任车主，下岗后，从事货运。案发前，中午2时许，曾在汇东区一玻璃门市旁，等候生意时，被一个戴眼镜的男子叫走后不知去向。
同时对案发前后，在自贡活动的宜宾方向的嫌疑人，自贡警方也进行了筛子过筛似的细密调查，前期筛出的王海、张准汇等28人，在提交宜宾警方核查后均逐一予以否定。 对以上两个方面情况的否定，特别是自贡警方在大量艰辛细致的排查后对死者刘世云方面因果关系的否定，有力地支撑了专案指挥部把重点放在宜宾的决策，同时也坚定了宜宾警方既定的案侦方向和策略。
案侦艰难地推进着。犹如在黑暗的燧洞里穿行。专案工作一步一个脚印艰辛地追逐着光明。 对物证调查的重大突破，推进了案侦工作的进程。
宜宾警方在自贡方面提供的犯罪嫌疑人现场遗留的葡萄糖氯化钠注射液玻璃瓶和爆炸装置雷管的查证中发现—— 这一批号的药瓶是四川乐山市家大药厂的产品，该产品仅销往宜宾和云南赤水两地。经宜宾警方调查，宜宾方向的药品共计126件4780瓶，分别销往翠屏区、宜宾县、高县三地。
按照指挥部的指令，翠屏区、宜宾县、高县三地的专案刑警深入到了凡购进该批号药品的各医院和医疗点。仅宜宾县工作组的专案民警，一天之内就翻查了1500个该药瓶，高县沙河刑警中队找到了流入当地的150个药瓶中的147个。——高度的责任心，扎实过细的调查走访摸排，夯实了专案工作的根基。采访中，参战民警们几乎都谈到了，尽管我们做的是最基础的、最不起眼的工作，但我们明白，专案工作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宏大系统的工程，每一个环节都很重要，来不得半点马虎，我们多付出一分心血和汗水，或许就能为整个案侦局势天平的倾斜增添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分量，正是这样一些“一丝一毫的分量”凝结而成了专案斗争最后的胜利。
同时，遗留现场的爆炸装置的雷管经警方调查，系四川绵阳化工厂生产的一种工业雷管，此类产品宜宾一化工公司一年前曾销售，其用作装填的炸药，宜宾市南溪县一化工厂生产过。 物证调查的有力支撑，坚定了专案指挥部果断收缩侦察视线的判断。
侦查工作的重点被迅速地锁定在翠屏区、宜宾县、高县、南溪县四地，同时以上四地的公安局长也被迅速纳入了以成富明为组长、袁刚为副组长的宜宾警方专案指挥部，随后，指挥部调整案侦策略和部署，进一步全面地刻画了犯罪嫌疑人条件。
经专案指挥部从时间、地域、体貌、技能、物证、作案前科六个方面进一步明晰、准确了的犯罪嫌疑人的“画像”，迅速通过警方艰辛细致的摸底排查工作，在翠屏区、宜宾县、高县、南溪县四地，化为了符合“画像”特征的500多个嫌疑人头，30多个团伙。
截止12月1日，厚厚两本已登记造册的摸排嫌疑人头名单摆在了设在宜宾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宜宾警方专案指挥部的办公桌上，结合“画像”特征和科技手段，三条重要线索浮出水面，令坐镇指挥部的成富明、袁刚、王宏伟兴奋不已。
一是有流氓、吸毒前科的长宁县“黑三”，经指纹识别，嫌疑上升。审查中，发现“黑三”不具备进一步嫌疑上升的条件，经省厅刑侦局指纹专家余永强与宜宾痕迹专家刘蓉康共同会诊，对“黑三”的嫌疑趋于否定。
二是宜宾县涉恶分子“眼镜蛇”，经自贡警方组织辨认，发现其体貌特征与犯罪嫌疑人之一极为相似，查证工作刻不容缓，随即，省公安厅刑侦局易俗副局长坐镇宜宾，指挥宜宾、自贡两地全力查证。经查，案发期间，“眼镜蛇”与女友去了云南，其嫌疑明显下降。
三是高县交警通过对沿线车辆、驾驶员的排查，反映出一名叫“凯凯”的人，高县公安局局长蔡泽兴、副局长刘庆辉连夜率队前往查证，结果予以否定。
三条线索，接连否定，案侦工作推进到第十一天，走入低谷。 离破案的最后期限只有不到三十天的时间。
指挥部里，烟雾迷漫，自贡警方的殷旭东、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徐明远、刑侦支队长张毅，宜宾警方的成富明、袁刚、王宏伟眉头紧锁。压力似块垒，堆积在“11.20”专案的指挥决策者的胸中，铅一样地沉重。
关键时刻，吴健及时赶到，充分肯定了两地正在进行的案侦工作的方向、策略和措施，鼓励两地警方指战员，斗争最艰苦的时候也就是胜利即将来到的时候。从而坚定了两地警方将案侦工作进行到底的信心和决心。
12月2日下午6时30分，宜宾警方专案指挥部办公室。自专案工作铺开以来一直处于热线状态的电话铃声，不知疲倦地此起彼伏。
“喂！那里！”宜宾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王宏伟习惯性地操起话筒。随着王宏伟愈蹙愈紧的剑眉的翕合和愈发振奋的声线的颤动，一旁的专案刑警们意识到了这个电话的不同寻常。
自贡刑侦支队张毅支队长电告：在省公安厅刑侦局技术处杨盛君处长等省厅工作组同志们的指导下，经进一步应用高科技手段检测、拆卸现场遗留的自制爆炸燃烧装置，从中剥离出一张牛皮纸质地的信封残片，上有“**信箱转宜宾金星**”、“华珍（收）”、“**八里庄邮政仓库”等三行字样。
宜宾警方决策层，强烈地意识到了这是一条对专案工作极有价值的信息。
袁刚、王宏伟当即召集会议，三条侦查措施庚即出台。
一是通过邮电部门查宜宾所有的“信箱”；
二是通过工商部门查有“宜宾金星”字样的所有公司、企业；
三是速与北京市公安局朝阳区分局联系，查现在或曾经在八里庄邮电仓库工作的人员，特别注意发现宜宾方向的人员情况。
三路专案刑警领命，顾不得吃上一口刚端来的热腾腾的盒饭，冒着冬夜冷雨，驶向夜幕。 经遍查宜宾市有信箱代码的20家厂矿，并结合“金星”所传递信息的指向，专案指挥部将信封残片所指的地址锁定在宜宾市八一二厂。即八一二厂宿舍金星村。
当晚10时，宜宾警方的专案指挥部移师八一二厂公安分局。并发出指令—— 所有专案警力兵分两路，一队由副支队长廖方伦率领，全力投入对身份证口卡的查询上，一对由副支队长肖建新率领在八一二厂区范围全面开展调查走访。 其时，所有的专案刑警们心里明镜一样：只要能在八一二厂金星村锁定“华珍”或“*华珍”其人，“11。20”案件就已经取得了重大突破。
100余名从刑侦支队、翠屏区分局、金沙江分局、宜宾县局急调而至的专案刑警，按照指挥部责任到人的指令，以八一二厂区为中心，紧张有序地进行着缜密的专案调查工作。
时间分分秒秒地推进！
一位参加过这场战斗的年轻刑警至今犹记——当时的时间，似乎都已凝固，头脑里已然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满头满脑都是关于“华珍”或“*华珍”的讯息，我们光在翠屏区就查到了“*华珍”183个，“华珍”2个，从宜宾县柏溪镇、天池乡就查到“*华珍”19个。直到后面案子宣告破了，我都不知道是几月几号了。 专项调查从12月2日晚10时，持续到12月3日下午5时，整整20个时辰。
八一二厂区周边的204个“华珍”或“*华珍”的信息都已查清，惟独没有在厂区内发现“华珍”或“*华珍”的信息。难道有误？
指挥部不为表象所动，继续坚持主攻方向。5时30分，专案刑警管振宇、张嵩在对厂区内居民的逐户查访中，从一个老太太处获悉，该厂金星村8栋12号住家的王老汉的房子曾经出租给一个叫什么“华珍”的女人住过。
刑警赶赴王家，一问，王老汉已退休10年了，8栋12号住家的人几易其主。在对10多个陈家关系人的调查后，终于弄清楚了，确有一个叫张华珍的女人租住过，但张已经搬走一年多了。
几乎是同时，肖健新从设在八一二厂的邮电分局查到了这个叫“张华珍”的女人曾经在此领取过信件的记录，并将其身份证号码提取，经与廖方伦口卡组掌握资料比对，即对上了宜宾县柏溪镇某居委会3组现年25岁的张华珍。
就是她！专案指挥部据此认定，信封残片所指的“*华珍”就是这个张华珍。
在张华珍凸现出来的过程中，专案刑警无意中发现到了，该张在租住八一二厂金星村8栋12号期间，有以应征方式进行婚姻诈骗的犯罪活动。
正面接触张华珍。指挥部下令。此时，是12月3日晚7时。而其时，张华珍前一天分娩一男婴后正在住院，其丈夫邹志力一旁护理。专案刑警在巧妙引开邹志力后，在对张华珍的初查中获悉，张于1999年在八一二厂金星村8栋12号租住，同年与前夫韦某结婚，几个月后离婚，不久与邹志力结婚。对于其余问题张态度抵触，拒不与警方合作。
是夜9时30分，专案指挥部再次召集紧急会议。决定立即分三个组开展工作。 一，加大对张华珍的审查力度，强调对张万珍的情况必须“全面吃透”。 二，面接触审查邹志力。 三，对张的前夫韦某的情况着手调查。
凌晨15分，专案组对张华珍的审查取得全面突破。
专案刑警凭借掌握的该张有婚姻欺诈的行为的线索，一举攻克其心理防线，迫使其如实交代了，该张在离婚后和第二次婚姻期间，买来《情书大全》，大肆书写“情书”，向各大报刊杂志的征婚广告应征，骗取征婚人邮寄路费，从中获利7000余元的违法犯罪事实。同时交代了现场发现的信封残片的原件，即是征婚人寄来的。
12月4日凌晨1时，专案指挥部指令，对张华珍家实施秘密搜查。 当与现场物证相同的“中国名茶”字样的茶叶筒和全力牌电池出现在执行搜查任务的专案刑警面前时，那一刻的兴奋和冲击，电波一样，直冲心扉和脑门。所有的艰辛和苦累，不就是为了换取这一刻的欣慰和激动吗？ 进一步的搜查中，发现了张华珍家中有大量的与现场遗留的物证同类的《成都晚报》，〈〈体育晨报〉〉，〈〈南方周末〉〉等报纸、塑料袋、体育彩票等物。
付出终有回报。指挥部里，成富明、袁刚等分明感到了，苍天不负有心人，“11。20”案件的重大突破就在眼前！ 与张华珍有特殊联系的两个男人，无疑都深深地吸引了宜宾警方的视线！
其实，最先吸引警方注意的是张的前夫，有抢劫前科且体貌特征极其符合嫌疑条件的韦某，但第三组在对韦某进行审查后果断予以否定，经查，韦其他方面的嫌疑条件虽呈上升，但确无作案时间。
第二组的审查很快有了结果，邹志力的“庐山真面目”迅速揭开：邹志力，现年24岁，身高1、75米，宜宾市高县文江人，无业，戴眼镜，会驾驶，爱上网、看报，喜欢玩体育博彩，梦想一夜发财暴富。该邹性格孤僻内向，一般不喜与人交往。
一位专案刑警事后谈到——其实，在第一次接触邹志力时，我们就有一种直觉，这种直觉可能就是一种刑警特有的第六感官，感觉告诉我们，这个眼镜不寻常！——高个，戴眼镜，这是专案刻画出的犯罪嫌疑人之一的体貌特征之一，持续十余天的专案调查，已然“钻”进案子里的刑警们，都程度不同地有了点“神经质”，看见“高个、戴眼镜”之类的嫌疑对象就莫名其壮地兴奋，有些警专刚毕业，第一次上专案的年轻刑警，甚至梦中都在为犯罪嫌疑人“画像”。但在正面接触邹后，有些失望了——邹志力没有前科，给人的印象出奇地老实和沉闷，甚至还有点委琐和窝囊，不象一个能干事、能担待的主。这也是一种刑警特有的直觉。
鉴于案情的重大，指挥部指令，正面接触邹志力的专案刑警特别慎重。“决不允许打草惊蛇！”。
专案刑警一直稳妥地按照指挥部意图，给邹志力以假象——警察是在调查张华珍的婚姻诈骗问题。
凌晨3时，就在宜宾警方专案指挥部决定再一次正面接触邹志力的当口，邹志力突然下落不明。张华珍给警方的理由是，——“两口子吵了架，跑出去了”。
“两口子吵架”，不足以让邹抛下刚分娩和出生的妻儿远走。这显然是一个可笑的谎言。指挥部分析认为，邹志力的逃跑符合其猥琐、怕事沉不住气的性格特征，但也同时将其真实的面貌暴露无遗。
指挥部进一步分析认为，邹志力完全符合专案组刻画的犯罪嫌疑人的条件但从其性格特征推断，邹志力不足以担当犯罪的为首者和主谋。——对此，袁刚、王宏伟坚定不移。
那么谁是主谋？“查邹志力所有的家庭关系、社会关系、地缘关系”指挥部的指令第一时间传达到了宜宾警方100余名专案刑警。
是夜，一个冬夜里少见的，有月亮和星星的夜空，银白的月光静静地挥洒在专案刑警的肩上，照亮着，眷顾着，这些正奔忙着的，不知疲倦的脊梁和背影。
短短6个小时，专案刑警调查到的邹志力的关系人达100余名之多。富有成效的调查摸排工作，让一个人，露出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