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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扬强与陈恭怀的旷世之交

老友记

故乡 . 故人



今天是李扬强先生逝世三周年的纪念日,以下是三年前的纪念文章,老先生一生为故乡文化教育事业贡献多多已有公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堪为后学楷模。呜呼,先生不朽矣!



2019年1月4日深夜,作家张敏熙告知,我的忘年交李扬强老先生几个时辰前去世了,甫闻噩耗,震惊不已!两周前我访问南亚途中,写了《老友记》,即记取先生与老同窗陈恭怀先生的情谊。几天后家母病重,我连夜回国,本想过些天去看他,孰料上苍夺我心志,昊天冥冥,先生驾鹤西去矣!

以下是在印度的草稿,写在手机上,不免潦草。今日再看,已是天人永隔,令人怆然!

李杨强先生在蓝田凤林祠

先生今年七十九岁了,年高德劭,为故乡文化宿将。先为一中语文名师,后教而优入仕,兼任县政协副主席,门生遍天下,曾主编新版《古田县志》,获得全国同类书籍一等奖。又旁涉多门,著述甚丰,有《蓝田引月》、《蓝田古文化》等专著问世,其人儒雅谦恭,颇有古君子风度。三年前家兄罹难,我回乡善后,劳瘁之余,辑录部分民间故事,受到先生嘉誉。其时他手术后刚康复,双手抖得厉害,见面时颇为伤感,称故友半入土,惟有一心愿未了,问我可否帮忙打听。

蓝田书院门前,李先生与门下的门生

然后,说起年少时的轶事:1957年“丁陈反革命集团”主犯之一、著名作家陈企霞之子陈恭怀随母下放古田,就读于一中高中,用李先生的话说,他与陈恭怀结下深厚的“三同”友谊:同学习、同劳动、同生活,当时校园里杀气腾腾,全校师生声讨“丁陈”,有些同学更是叫嚣“丁玲和陈企霞是奸夫淫妇,狼狈为奸!”一日,恭怀先生私下对李先生说:“我偷偷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的同学,丁陈二人不是奸夫淫妇!”李先生说:“你怎么知道?”恭怀先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我怎么不知道?陈企霞是我爸爸!难道我连我妈妈是谁都不知道吗?”李先生至此方知,年少抑郁沉默寡言的恭怀同学,心事沉重如许,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悲怆的身世。

著名作家丁玲、陈企霞

第二年是1960年,二位同窗从一中毕业各奔西东,至此悬隔半世纪音讯杳无。2015年二人的好友、古田名师谢德优先生去世后,李先生健康亦不乐观,想起谢德优先生的遗愿,便更加急切想找到恭怀先生,可是过去那些年他也托过许多人,包括一些在京城的门生寻找,却始终没有下落,恭怀先生究竟如何了,在哪里呢。

陈企霞先生晚年

我听了十分感动,就对李先生说我必尽全力,完成您的心愿。当即电嘱在北京的老领导、著名报人、前《人民日报》副总编张宝林先生,委托他设法玉成此事。张老师出自现代新闻世家,其岳父母高其、高汾,乃是陈企霞同时代人,一代报业巨子,高其的舅父则是“现代报业之父”、民国《大公报》创始人张季鸾,我辈新闻人的座右铭,著名的“四不原则”就是他提出的。除了家学渊源,张老师更是交游甚广,与老中青几代文坛宿将皆有深交。不让他出马,还有谁更合适呢。

陈恭怀先生回忆录

果然,张老师听了后便说:“你放心,应该可以找到。”次日即来电告知找到了,我问怎么找到呢,他说通过郭老的女儿呀,我问哪个郭老,郭沫若还是郭小川?他说是郭沫若。

李扬强先生蓝田丛书

失联了58年之久的恭怀先生,就这样又激起李先生的许多回忆。当我把恭怀先生与夫人秦晓晴在海南度假的消息及电话告知时,李先生激动不已,手又抖了起来,喃喃自语道:“他还在,真好,真好!”目光迷离,眼角似乎有泪。然后似乎是为了回馈我,一再邀请我去他家乡杉洋参观,我于是在他和乡土作家“蓝田瘦马”余增福先生带领下,参观了包括蓝田书院、蝉林祠、凤林祠、三夫庙、白溪在内的杉洋人文遗迹,又被他拉着在朱熹塑像前留下宝贵的合影。

李扬强遗著

之后年余,他们电话书信往来,诉说着各自的人生遭遇,情真意笃,感人肺腑。在当代年轻人普遍植入网络化的今天,两位年届耄耋的老先生用如此传统的方式,以纸笔传递着从古田到帝都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情感,这种友谊不知国中尚有几多,反正我是第一次看到。后来又听说,县方志委的王国刚先生经常帮助李先生发电子邮件,恭怀先生也回复邮件到国刚先生的邮箱,二老难得享用了现代网络工具,颇感快哉!

陈恭怀先生墨宝

今年秋天家母摔了,我回乡探望,适值不久前李先生电话我,问我何时回来找他,遂再访李先生。先生拿出一摞书信,称是延安学兄寄的,恭怀先生生于延安时期,小名遂称延安,李先生一直是这样称呼的,听着特别亲切。又说恭怀先生寄了五本书,受此鼓励,他又编写了两本书,一名《蓝田书院古今蕴》,一名《蓝田雅蕴》,蓝田是他故里杉洋的别称,李先生念兹在兹,迄今所出的书多与蓝田有关。他翻开《蓝田雅蕴》自序,特意用笔划了上面的文字说:“这个友人即是您欧阳瑾啊!如果不是您,我和延安哪有再见之日!”这篇序言满纸都是写他们老友“重逢”的因缘细节,自然也绕不过我了。

李扬强先生笔迹

可惜的是,李先生虽邀请恭怀先生偕夫人故地重游,叙话于风光旖旎的翠屏湖畔,而恭怀先生却因年事已高不能来,实为一大憾事。不过李先生已很满足了,他说到恭怀先生别后坎坷的人生,文革受尽磨难,因父亲历史问题,多次未能解决婚事,终与文坛名家秦兆阳之女秦晓晴喜结连理,伉俪情深,后退休于大学现代文学教职,著述颇丰,他自称于恭怀学兄大作面前,乃是小巫见大巫。又说恭怀先生亦是有心人,曾于网络发现一张当年的毕业生名单,竟是他们班同学,许多年轻生动的面孔又浮现眼前,遂倍加思念,不想没过多久你欧阳瑾就联系上他了!又说恭怀先生一直记得去古一中时,历届语文老师总在班上读李同学的作文,现在才知道李同学虽成绩不少,但总归离自己的理想和大家期望差了一大截。那个时代,是个窒息毁灭人才的时代,现在只要有温暖家庭和幸福晚年,就算不错了!而李老师晚年却颇为孤独,儿女或在国外,或在异乡,同样担任教职让他念念不忘的结发爱妻,在走过18年后突然撒手人寰,留给他永远的痛。

哲人萎矣,魂归蓝田

接到张敏熙女士告知李先生噩耗,我立即转告陈恭怀先生,次日凌晨收到老先生的回信:

惊悉挚友扬强同学不幸仙逝,不胜悲哀之至。扬强终身辛勤教学,勤奋著述,奉献甚丰,深受爱戴。请代向其家人致以深切的慰问。保重节哀才是对逝者最好的纪念。

学友陈延安 2019年1月5日晨

作者简介:欧阳瑾,福建古田人。资深媒体人,自由学者,近二十年专注于全球政治与宗教意识形态研究。曾有过长达十余年的西南、西北及中亚、南亚、西亚的游历生涯。近年着力于闽东北山区社会学和民俗学田野调查,发起“本地人用本地话讲本地故事”的民间文创活动,已完成百余万字《闽江边的中国》丛书即将出版,并已陆续翻译成外文发布于全球亚马逊平台。

2024-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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