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我们谈蔚来，但不谈李斌
文｜karakush
——不是李斌。
如果你把李斌连同那件经典的宝蓝色西装夹克一道抠出，放到其他品牌的海报里去，比如小米，他并不会给小米带来逼格加成。事实上，他的喜感度数未必会低于雷军。
作为创始人，李斌的过亿身价、精英背景，和与之形成反差萌的土创言论，更让用户感受到这个中国高端电动品牌，自上而下渗透着接地气的亲和力。
而拔高蔚来“洋气值”上限的，其实是这位朋友：
Kris Tomasson，蔚来设计副总裁。
他不仅负责蔚来全系的汽车设计，还负责品牌战略及企业形象的设计。从Logo，到充电桩，到App界面，到体验店咖啡师小姐姐的围裙，都贯彻着他和设计团队对蔚来的定义。
如果说“体验”是蔚来的核心，那么让这个概念从“镜花水月”，变成让人信服并为之买单的逼格，此间虚实的连结，便在于设计。它是蔚来能打破自主档次壁垒、把一辆国产车卖到四五十万的主要原因。
前些天在蔚来广州珠江新城店，我见到了Tomasson，并围绕新车ES6，与他简短地聊了五毛钱的天。
讲真，设计这件事，对于围观群众来说，没有太多可言传的内容。设计的过程纵有理论可循，呈现出来的效果，于你我就是一瞬间的多巴胺。好比你见到汤唯微笑时候的那一记心肌梗塞，就是发生在1/3秒内的电光火石，都是下半身的判断。
拿ES6来说，相信大多数人的下半身都会同意，是一辆卖相还不错的车——到此为止了。若非皮尺部的工作人员，你不会去细究，ES6的腰线要比ES8更低一点点，它的车头采用了和EP9相似的鲨鱼鼻，它还有一个大倾角的D柱；只是会产生一个大概的直觉：这台小号ES8似乎更运动灵活一些。
即便是Tomasson，也只是反复强调其“dynamic”的调性。相比蔚来素以呈现的斌式浮夸，他是一位“直球选手”，不太擅长讲花俏的故事。直到看到他点的拉花拿铁，才觉得他应该很闷骚；当然他以往的设计更能说明这一点。
相比一般的汽车设计师，Tomasson有过两段特殊的设计经历。
一是担任湾流公务机的设计总监。这台飞机价值7000万美元，应该是一名设计师可以接触到的最昂贵的项目；而另一个则是一名设计师可以接触到的最便宜的项目——可口可乐的塑料瓶。
这一定程度上解释了蔚来某些出乎意料的细节。
比如整个内饰空间讲究的舒适感，尤其是女王座的体验，正是来自公务机设计的直接经验。
至于可口可乐瓶，Tomasson坦言，与汽车没有直接联系，但是确有“神交”，他从这个世界驰名、童叟皆知的品牌身上，领悟到了设计的核心，如何让一个产品具有辨识度的同时，又保持简洁。
事实上，如果我们仔细审视那些成功的品牌，它们几乎都具备用最少笔画数作出最大区隔的能力。蔚来的大牌感也来源于此。
比如它的logo，上半部分是天空的轮廓，下半部分则是伸向远方的道路，在高度抽象之后虽然路人并不能轻易看出其中的寓意（至少不明说我是领悟不能的），但是充满质感的线条和Blue Sky Coming的愿景放在一起，的确相得益彰。
而延伸到产品，比如前脸的X-bar，它已经是蔚来的家族元素，ES8上有，ES6上也有，但会根据用户族群的不同而有微调。ES6上的X-Bar，就简洁一些，和车身同色。
当然，Tomasson并不是一个“野路子”选手。他前后在宝马八年，加入蔚来之前，他在主持BMW i的外观设计。
那是2014年，李斌正在欧洲转悠，组建蔚来设计团队。在Tomasson之前，据说李斌已经吃了80顿面试饭。他们第一次正式坐下来“谈”，是在慕尼黑的一家咖啡馆，原定只是一场相互介绍性质的见面，最终变成了长达三个半小时的讨论。
大概就是从那杯三个半小时的咖啡起，蔚来的设计语言确认为现在的风格，总结起来可以归为四个关键词：
第一是纯粹。要清晰简约，而又不简单。Tomasson将其比喻为浓度100%的伏特加，虽然纯，但是很浓烈。
第二是有温度。要让人感到有灵魂、个性。NOMI就是一个典型例子，从具象的形态设置，到颜色、材料，都潜藏一种想要与人沟通的人情味。
第三是未来感。要有创新，能够克服挑战，让用户对产品激动。
第四是精致。要照顾到每个细节，确保高质、精准。
以此四条，形成了蔚来统一的设计风格和元素，贯穿在蔚来的各种角角落落。
仅以目前的ES8、ES6而论，蔚来的四条DNA，存在明显的长短板。
长板在于精致。
从超奢到快消的大跨度从业经历，让Tomasson对细节有更平衡的把握。他知道哪些细节能创造出高级感，但也并不会为了追求过度设计而罔顾预算。他说，你一定要有自己的优先级，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再去和工程、财务讨论执行。
在蔚来，现在的优先级是放在那些跟用户直接交互的功能和特性上，确保跟用户直接接触的界面体验优质，比如直接摸到的按钮、内饰材质等等。也就是说，要把钱花在你能够感知到的地方。
而个人看来，蔚来的“未来感”并不是很强。从设计理念来说，无论是ES8还是ES6，并没有带来特别炸裂脑浆的突破，给人的观感就是一台正经的车。
Tomasson解释，“一定程度上来说，我们希望这个车还是让人觉得熟悉，并不是完全陌生的，如果完全陌生，它可能不会为现在的消费者所接受。”
简言之，蔚来还是旨在打造一个以市场为导向的产品。但Tomasson认为，蔚来的设计也并不保守，加入了很多新设计元素，让整个设计更加地不受时代所束缚。
在他看来，优秀的设计是超越时间的。“你看，有很多老牌的车，他们的一些经典设计其实都是几十年前的，但是我们还是会觉得非常好。所以设计本身不一定是需要当下的流行，而是让他们成为永恒的经典。”
话虽如此，但每个时代会有不同的情况，技术更迭会创造出不一样的机会。
比如赶上一个电动车的时代，对于设计师来说是幸运的，相比汽油车有了更大的发挥空间。而随着电池技术越来越先进，不仅续航诚可期，也将会带来更多的空间进行设计改良。而随着自动驾驶的发展，其对驾驶习惯的改变，也会相应地影响到设计的走向。
Tomasson认为，另一个设计趋势，在于材料技术。包括外饰、车窗材料，可以带来更多的可能性，甚至让车更好地和外围环境进行互动。比如照明材料，如果更先进，就能带来很多新的方式去应用内外车灯，让自动驾驶的车辆进行信号传递。
怎么说呢，这样的创新关注点，不仅很有未来感，也很纯粹、精致、有温度。
目前，ES6的实车只有五辆，正在全国的体验店进行接力巡展。
这款车，针对的是“更加年轻的都市青年和都市精英”，“他们的教育背景比较好，工作也比较好，对很多外部的事情都很关注，也欣赏好的设计”。
如果你自觉是这样的精英青年，不妨去看看。